胡老师知道茂响的用意,他也不点破,一个人紧锁眉头,想着自家心事。
回到家里后,胡老师闷坐在书桌旁,一言不发,吃过晚饭,他來到木琴家坐了坐,看到卧床不起的木琴,他一心想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木琴的病症比前些日子又强了许多,能够下地活动了,尽管身子还很虚弱,语气也低弱无力,但精神头儿似乎比往日明显强了,她想挣扎着下床,陪胡老师讲话,被胡老师赶忙止住了,茂生也说,刚要好咧,就别再累着,胡老师也不是外人,不会见怪呀,说得胡老师鼻子一酸,眼里涌出了模糊的泪花。
胡老师原打算把这一阵子村里发生的麻乱事情跟木琴交流一下,给木琴打打气,更重要的是,他要提醒木琴,注意近期事态发展的新动向,看到眼前这么个情形,便不准备说了,他跟木琴闲扯了一些学校里的琐事及娃崽子们逗人的趣事,以缓解屋内沉闷的气氛。
回到家里,胡老师愈加郁闷,许多的话如鲠在喉,却又无处讲诉,挂儿已经搂着文渊睡了,屋子里静静的,只有屋外的山风急一阵缓一阵地响着,胡老师几次推门來到学校院子里,大口地吞咽着凉爽的山中空气,仰头对了中天布满的繁星出神发呆。
挂儿被惊醒了,她把一件衣服披到他身上,轻声问道,咋啦!有心事么。
胡老师叹息一声,回道,要是茂响和茂林这些人再无休止地胡闹下去,这个村子就算彻底完了,一点儿希望都沒有了。
挂儿道,咱有啥法子,咱的话,他们听不进去,上边的人虽是來调查,毕竟都是生人,摸不透村里的水深水浅,要是上边的人知道村里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体就好哩,对症下药,就不会叫木琴嫂子窝屈出一场大病來,让别人站在一旁看笑话。
胡老师沉默了半天,似乎下了很大地决心,他道,我得出手制止,不能叫他们受委屈的受委屈,看笑话的看笑话,硬生生地把刚要好起來的村子搅合成一锅浑水水儿。
挂儿诧异地问道,你咋制止,谁又能听进你的话呀。
胡老师道,你不用管了,上床睡觉去吧!我有法子呢?
胡老师重新坐回到书桌旁,他又是沉思,又是书写的,忙忙活活地搞了一个通宵,直到屋外天色渐渐泛白了,他才疲倦地和衣上床,迷糊了一小阵儿,不大的工夫,又被挂儿叫醒吃饭,给已经到校的娃崽儿们上课。
此时的杏花村,又迎來了鸡飞狗跳的新的一天。
杨贤德亲自带着人马,再次杀进了杏花村,与以往不同的是,他这次把调查的重点,放到了木琴振富等人的身上。
按照他的理解和判断,茂响之所以敢旁若无人地数次到镇政府大闹搅合,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要不,就是借给村人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在衙门口上撒野,从茂响言之凿凿的状子上看,杨贤德敢拍着胸脯子打包票,这背后指使之人就是木琴振富等人莫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