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书记的发火,令杨贤德沉默无语,杨贤德也在左右权衡着,既担心自己的政治前途,又着急已到了火燎眉毛的“天然”官司,权衡了大半晌儿,他最终心怀侥幸地认为,纪委方面,自己未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叫他查去吧!官司方面,却不敢再有丝毫地拖延了,一旦“天然”的官司尘埃落定了,再立马掉头应对纪委的调查,想來也不会有多大麻烦的。
因而,俩人时而火爆时而舒缓的谈话,最后便陷入了沉默无语中,谈话草草收场,俩人也各自不欢而散。
这次谈话过后沒几天,县纪委的调查组便开进了北山镇,住在了银行的饭店里,调查组由唐书记出面负责接待协调,查账的查账,找人的找人,谈话的谈话,立时把北山镇搅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了。
调查组不仅有针对性地把有关部门的账目全部调了过來,还专门安排人手,找相关人员谈话,这些镇直部门,包括了镇拖拉机站、茶果站、食品站、供销社等经过改制承包而独立经营的单位,银行的饭店当然是首当其冲的。
银行被叫到宿舍临时改成的讯问室里,一共进行了三次谈话,且一次比一次严厉。
第一次谈话,银行吓得差点儿把尿水尿到了裤裆里,甚至,也把在饭店里忙活的四方、香草和香草爹惊吓得脸色铁青,都沒有了心思开门做生意了,一见到调查组里这些个进进出出的神秘人物,几人还不得不笑脸相迎,悉心伺候着,生怕自己哪些方面做得不好,招惹出更大麻烦來,越是这样,几个人越是显得怵头怵脑,心虚气短,好像自己真的做出了什么违法的事体,被办案的人查了出來一般。
银行和四方整日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俩人偷偷地商量了大半天,觉得这事的來头很大,不是自己能够应付得了的,于是,银行继续留在饭店里苦熬着,四方则偷偷地溜回了村子,去找木琴和凤儿讨主意。
木琴和凤儿当然听说了调查组的事,俩人一再地追问四方,银行在承包饭店时,是不是给杨贤德行了贿,行了多少。
四方说,承包的事体,都是振富叔死前经办的,银行也搞不清楚,看样子,好像是杨贤德当时净想着往镇财政里搂钱落好儿了,他把承包的条件压得不能再低了,才弄得饭店一时喘不过气來,至于有沒有往人家衣袋里揣钱,银行就不知了。
木琴俩人的意见便惊人地一致,那就是,有事说事,沒影儿的事体,沒看见的事体,坚决不说不承认,更不能顺着人家的意思胡说八道。
讨了主意的四方,立马又溜回饭店,传达了木琴和凤儿的意见,这样一來,才使得银行堪堪应付过去了后两次的谈话,并把杨贤德从饭店承包一事中清洗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