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可眼下从脚底儿窜上来一股寒气,直直奔向脑子,若非扶着花架,恐怕站都站不直。
反应如此之大也怪不了顾青竹,作为养在深闺的姑娘,平时一概接触不到这些,偶尔听见仆妇们说些臊人的话,准掉头就走。平素看爱的医术虽说有些躯体图示,却从未听过或看过诸如‘女子chū_yè可能没有落红’的语句,是以对她而言,真真是五雷轰顶了。
该怎么解释好?
纵使顾青竹万般舌灿莲花,也吐不出半个字。
沈昙观她小脸都吓白了,顾不上手指的伤口,飞快将人抱至怀里揉搓着,用脸贴着她脸颊安抚道:“你往哪儿乱想?十个女子里头足有两三个不见血,再正常不过,比起流血伤身,这样挺好。”
顾青竹许久才转了转眼珠子,视线中雾雾蒙蒙的,自语一般的呢喃了句:“怎么可能呢。”以常理推,昨晚她都疼成那个样儿,若真是完璧,不出血就怪了,沈昙分明实在扯谎安慰自己。
“这种事情,我能随便编出来诓你?”沈昙了解她为人,所以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连那种念头都没起过,再说,花柳巷的青楼女子还有明知故犯,拿鱼鳔装血,伪装成少女问恩客要□□钱的呢,几滴血能证明什么,“待以后你见得多,就知道的。”
他表情郑重,看起来的确不像随口一说,顾青竹紧紧抓着沈昙腰间的玉带,蹙眉不大确定的问:“可如果是真的,我姨娘为何不提前告诉一二。”
沈昙抚着她的脊背温和道:“大多心照不宣的东西,闺房秘事,即便是有,也会像我这样想办法掩饰过去,犯不着麻烦的给外人解释。”
他之前倒真忽视了,懒洋洋的穿戴好衣袍,余光瞄到一水儿大红色的被褥下面有条白的刺眼的元帕,方才意识到待会要收走的。
当时顾青竹正巧在净室沐浴,此时再去找鸡鸭之血代替的话,恐怕赶不上,故而沈昙直接割开了手指,想趁她没察觉把事情处理好,可惜还是被瞧见了。
顾青竹心中疑虑不会因几句话而彻底消除,可现下最重要的是沈昙的心情,男人怎可能真就毫不介怀呢?不管解释听着有多苍白,该说的仍然要说:“郎君,我确确实实是清白之身,与傅大哥、赵怀信他们从未有过逾越,你...你信我。”
“若不信的话,我岂会这样儿?”沈昙把手伸在她眼前晃了晃,旋即正了正脸色,“夫妻间自当信任,同样的道理,假使你在无意中撞见我与别的姑娘交谈两句,是否就会臆测我见异思迁了?”
顾青竹立刻摇头,不论其他,沈昙在女色方面的自制她绝对信得过,色自头上那把刀便从未在他头上悬起:“不会。”
“很好。”他欣慰的颔首,点了点她的额头道,“最后说一遍,我信你,咱们说开以后事情就翻篇儿了,一味纠结可是庸人自扰。”
“那如果旁人发现问起来?”顾青竹从极度紧张中缓过来,垂眼看看那条元帕,血滴上去时间久了,边角逐渐呈现出暗红色,犹疑的开口道,“落红是这个样子么。”
这倒是问住沈昙了,所谓眼见为实,他从前又没和女子行过鱼水之欢,光靠道听途说大概知道些,差不太多,但眼尖的婆子能不能瞧出来,还需点儿运气。
沈昙稍稍思索片刻,从茶壶里倒出半杯冷茶,泼在手心后蹭了上去,接着随意攥几下,茶水偏褐黄色,先前崭新的元帕摇身一变像经历完天地浩劫似的。
顾青竹见状愣呆呆的道:“如此就像了?”
沈昙颇有深意的睨了她一眼,笑道:“昨晚那般地动山摇,帕子也不会干干净净的铺在那儿一尘不染吧。”
“这种时候不许逗弄人。”顾青竹初尝人事,脸皮子薄的很,听见地动山摇这四个字,脑子里不由的想起夜里床幔晃动,自己死死咬住嘴唇忍住不吭的情形了。
可惜那丁点儿娇斥落在沈昙眼中,无疑没半分威严,甚至如同水滴入的滚烫的油锅里,心里头滋啦一声,目及所至那含羞带却的双眼,绯红的脸颊,凹凸有致的胸脯和腰肢,点点滴滴俱是□□,惹得沈昙心猿意马。
顾青竹与他挨得近,只觉下腹有个逐渐显出轮廓的坚硬物什顶着自己,顿时羞窘的想推开沈昙,嘴里头道:“咱们该出门了!”
沈昙好歹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情之所至,哪里能说收就收,弓起身子便将顾青竹的低呼声吞没进了唇中,拦腰横抱着再次上了床榻。
她粉拳锤了几下毫无用处,那点儿抵抗简直是螳臂当车,倒透着些欲拒还迎的姿态。
净室内有两个门,一侧直接通往外面,另一侧对着卧房,颂平早早将主子们沐浴用过的水让小厮搬走,算了算,再慢这会儿子也要收拾妥当了,怎么还始终不见个人影?
魏姑姑从厨房张罗好早膳,看见她,先笑着道:“大公子和少夫人该起身了吧?见着人了么。”
颂平欠身道:“回姑姑,还未曾瞧见,洗漱的水倒是用了的。”
魏姑姑转身让端着早膳的小丫鬟先等着,自己则上前准备敲门问问,结果刚把手伸到门板儿上,里头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吱吱呀呀及低喘的动静,遂停了手,抬眼看罢天色,不动声色的道:“我瞧着时辰还早,便让主子们再休息会儿。”
“听姑姑的。”颂平瞬间洞察了真相,自己先闹了个大红脸,赶忙附和说,“我再去让小厮备热水来。”
沈府前厅。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