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瞬间憋红了,但是没吭气,只是瞪着恩窈。去。
“你m跟我说话客气点儿。你呢,乐意怎么拿你们家的事儿乱讲,是你的事儿,你不尊重你妈妈,可以,但是,”恩窈咬着牙,李添添几乎听得到恩窈牙齿摩擦的声音,他挣了一下,没能挣开,看守所那橙色的马甲,这会儿帮着恩窈禁锢着他,还挺结实。
“你要敢对我父亲不敬……”恩窈手一松,又猛的一带,李添添再次撞在铁棂子上。生疼。他顾不得多想,反手抓住恩窈的手腕子,试图拉开,却发现恩窈这手劲儿还真不小,隔着棂子,他这个姿势有劲儿使不上,两个人一里一外,倒是恩窈先下手为强,占了点儿便宜。
“喂!住手!”里面的那道门被打开,警官急忙进来。
恩窈没有松手,她对着李添添和警官“分别”笑了笑,说:“没事……我在和当事人演示一下当日案发的情形,没事、没事哈……”她看着李添添。
李添添喘着粗气,下巴卡在铁棂子之间,冰凉的棂子让他不但疼而且冷,他看着恩窈皮笑肉不笑的那个表情,低低的咒了一句,然后说:“是,没事儿。”
恩窈这才松手。
“别弄的这么大动静儿,回头不知道的还不定把这伤算谁头上呢。都坐下,坐下说……没见你们这么谈话的啊,坐下啊!”那警官皱着眉头。
恩窈装模作样的说:“好好好。”
李添添喘了口气,摸着自己的腮帮子。
恩窈等警官出去,才说:“那这么说,以你这点儿劲儿……我不是瞧不起你。再者,你当时喝了很多酒,能把两个健康正常的人打成重伤害?你也不像是这么大能耐的。”
李添添仍在柔涅着自己的腮,没看恩窈。
“我不管你什么心理。你自己说的,也不是第一次进来,里面是怎么样的你知道;但是,你前两次都只是拘留,李添添,你要知道,这一次重伤害,不是开玩笑的,你正正经经的要准备洗干净屁股坐牢的,而且结结实实要在里面呆够了日子的——你妈妈再有本事,你也得罪责自负。你想清楚了和我说。还有,你明白,有一种政策叫做立功。嗯?”恩窈开始收拾东西。
她把材料全都放到包里。一把摁到墙壁上的铃上。招呼警官,表示会见结束。
“我过几天再来。你给我记住了:第一,想清楚你要干什么;第二,现在不管和谁说话,放尊重些,这儿没人管你是谁的儿子。”恩窈说完了,提起文件包便走。
她走出去交了证件,就听见后面有人叫她“站住站住”。
恩窈站住,回了下身。就是刚刚负责押送李添添的那位张警官,竟然追了上来。
“唐律师、唐律师,麻烦稍等一会儿。”
“张警官,什么事?”恩窈双手提着文件包在身前。
“来来来,麻烦您过来在这份说明书上签个字。”张警官做手势请恩窈移步。
恩窈停了一会儿,跟他往最近的一间办公室来,是监控室,恩窈没进,张警官过去,请同事调了刚刚的那段视频,然后拿了纸笔,示意恩窈写写刚刚的证明。恩窈啼笑皆非的,看着眼前的纸笔,问:“这怎么还要我写这个啊?”
“唐律师,您刚刚那几下子可不轻,我看了李添添一眼,下巴那里都擦伤了,我请了医生马上做检查——就麻烦您先写一个情况。省的出什么问题,我们也不好交代。”
恩窈抱了臂,沉默片刻,推了一下纸笔,说:“不是有监控呢?”她是微笑着。
张警官笑了。这位不是普通的事务所的普通的律师,他当然要格外的客气些;另外最近……
“放心您这儿出不了‘躲猫猫’那样的事件,这儿的情况我还是了解一些的。”恩窈忽然想到了前阵子那桩著名的案件,本来有些不愉快的心情竟然好转了一点儿。她拿了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那笔不太好用,恩窈换了自己的笔,继续写了几句话。大意是刚刚来访律师唐某某和当事人李某某,在会见期间模拟现场……她小心的措辞。末了拿起来看了看,改了一两个标点,给张警官过目。
“谢谢。您也体谅我们的难处。”张警官依旧客气。
恩窈笑了笑。告辞出来。
走到前面,她忽然想起刚刚自己的笔好像没收起来……她一回身,听到有人在说“李添添”。她停了一下,那间办公室里,有好几个人在,都是背对着她——其中一位穿着黑色的外套,看背影很年轻,不知怎的,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哪儿见过这个人。
“唐律,你的东西落啦。”张警官追出来。
恩窈接过来道谢。张警官热情,送她几步。恩窈也不方便再退回去探个究竟。多少是有点儿不甘心。
出了看守所的黑色大门,恩窈没走几步,又听到有人叫她。她这回真是有些毛了,心说今儿这是怎么了啊?她定睛一瞧,就正前方,她车子的前面,停了一辆深蓝色的桑塔纳,林方晓正露出笑脸来,对她挥着手。
她走过去。
“过来见当事人啊?”林方晓问。
“难不成,像你我二位这样的,是贪里面清净啊?”恩窈说。
“唷,唐恩窈,你这说的可不是好话儿啊。”林方晓看出恩窈颜色有些不对,“我刚就听说里面有位女律师见当事人的时候发飙了,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你,哎,瞧着架势,真是你啊?”
恩窈挠挠头,“你们警察局也是八卦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