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孕妇叶酸,而是米索前列醇。”
曹理明不明所以地转向兄嫂,“那是什么?”
曹理光微微动一动嘴唇,周汶伸手轻轻按住他的手背,他不自在地转开视线。
“是一种抗早孕药物,”惟希向曹理明解释药物的作用,“用于人工终止妊娠,也可为足月却未生产的孕妇催产所用。”
“娟娟的叶酸药瓶里……怎么会有这个米什么醇?”曹母郁汀汀不解地问。
惟希望向这个娇小的中年妇女,从她脸上看不到一点点愧疚不安,只有单纯的疑惑不解。
“文娟!你以为……是我?!”曹理明恍然,所以妻子才对他这么冷淡,连一个眼神都吝于施舍,“我和你一样期待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曹先生,我们做调查工作,不会空口白牙向委托人提交没有真凭实据的调查结果……”惟希的话在客厅内激起一阵回音,“行事之人非常谨慎小心,药瓶上除开黄小姐与保姆,并没有留下其他人的指纹。”
曹理明闻言一愣。
惟希微笑,“这是此人的第一个破绽,至要紧是,他虽然记得擦去瓶身上的指纹,却忘记能获取此药的途径有限,只要稍作调查……”
在听到“米索前列醇”这个名称后就一直如坐针毡的曹理光终于不顾妻子周汶的阻拦,猛地站起身来,“是我做的!”
“大弟!”
“大哥!”
郁汀汀曹理明母子齐齐失声惊呼。
“姆妈,小弟,弟妹,对不起……”曹理光痛苦地闭上眼睛,“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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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曹母郁汀汀颤声问。
“阿光!你瞎说什么?!”周汶又气又急,拉住曹理光的手,“姆妈,小弟,怎么可能是理光做的?你们别听他乱讲,他糊涂了……”
曹理光一把甩开妻子的手,脸上浮现一片灰败颜色,“就是我……我妒忌小弟……”
曹理明惊诧莫名,上前一步,直面兄长,“我不相信!”
黄文娟自摆满照片的桌前转过身来,看着曹氏兄弟,冷笑不语。
曹理光伸出双手,用力抹一把脸,仿佛要驱走通身倦意,“为了能供得起学习更好的小弟读大学,我放弃了自己读大学的机会。小弟毕业出来,工作好,岳家得力,现在又将要有自己的孩子,我嫉妒成狂……”
“大弟你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小弟?”郁汀汀不相信长子会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对待弟弟,“你小时我给你买一根奶油棒冰,你奔得满头是汗,棒冰都快烊掉,也要跑回家给小弟吃第一口……别人欺负小弟,都是你帮着小弟去打还回来……”
郁汀汀讲到这里,再说不下去,扑簌簌落下泪来。
曹理光惨笑,“姆妈,我最恨的是,小时候爸爸喝醉酒对他连打带踹,我扑过去护着他,不让爸爸伤害他,结果自己受了伤……”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周汶猛然起身,试图阻止曹理光继续说下去。
他并不理会妻子,笑容中带着一点解脱与释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大弟!”曹母不可置信地望着大儿子,然后慢慢走到他身边,伸手抱住长子,“是姆妈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和小弟!”
“大哥,我还是不相信。”曹理明声音苦涩。
父亲去世时他年纪还小,对他有限的记忆就是那个男人身上熏死人的酒气和动辄对他们拳脚相向的暴戾脾气,还有母亲无尽的眼泪,与哥哥每一次都扑在他身上将他护在怀里的画面。
“你们一家想要演戏,走出这扇门尽可以演,别在我面前。”黄文娟声音冷凝。
“文娟,你太冷血。”曹理明嘶声,“你了解我大哥的为人,他绝不会伤害任何人!”
旁观至此,惟希觉得火候差不多,“曹先生请不要急着承认,我刚才说的只是第一个破绽,你不妨听听第二处破绽。”
惟希将装有药瓶的物证袋轻轻放在茶几上,“此人有机会接触药瓶,并且极其小心地擦去自己留在瓶身上的痕迹,但我们在药丸上提取到了完整的指纹。根据黄小姐回忆,叶酸平时都放在家中,只有外出吃饭才会随身携带。通过比对,我们已找到与之匹配的指纹……”
惟希望向曹理光夫妻,周汶倏忽轻笑,面上气急败坏的颜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一片得意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懊恼。
“啧,百密一疏,真是。”她轻轻卷一卷袖口,音调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这事和阿光没关系,是我一个人干的,他并不知情。”
“汶汶!”
曹理光痛苦难当,郁汀汀震惊不已,曹理明默然不语。
周汶“呵呵”低笑,“小弟你一定觉得娶个白富美可以少奋斗几十年,能供得起姆妈和兄嫂住大房子特别了不起吧?可是那房子再大,也不是我自己的家;佣人伺候得再仔细,我也不觉得受尊重。在那间公寓里,我永远觉得自己寄人篱下,没有归属感。只有弟妹来了,佣人才会发自肺腑地尊敬她。”
“大嫂……”曹理明望向周汶,他不知道他入赘时为家人争取到这些,竟让嫂子有如此压抑的感受。
“明明应该是我和阿光的家,可是她却像是那个家里的女主人。”周汶望着黄文娟,眉眼里带着刻骨的妒恨,“听说她要来,佣人隔天就去买鲜活水产回家用净水养起来,烧饭用最好的有机稻米,烧汤用阿尔卑斯山矿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