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延误了诊治,害了王爷姓名,此事该由何人承担?宋家身为大兴子民,理应为皇室效力,想必赖神医也不会拒绝。你在此看着王爷,我亲自往宋府去一趟,必将赖神医请来。”
“柳姨娘,此事万万不可。”
“难道要让我亲眼看着王爷送死吗?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言了。”
“既然柳姨娘心意已决,属下也不好阻拦,晋清、晋安,你们随柳姨娘去请赖神医,切记保护好柳姨娘的安全。”
“是。”
宋府和晋王府都在内城,怎么着也隔不开太远,天子近臣的宅邸多半是绕着皇城兴建的,很快柳青便到了宋府。
“二位大哥,劳烦通传一声,我们是晋王府的人,如今王爷受伤,得知赖神医在府上为宋大爷诊治,特来请赖神医搭救。”
晋清取出晋王府的令牌,守门的护卫看了,两人相视一眼,便有一人入内通传。
很快便有人来了,宋承烨以及赖神医几乎一同出现在大门口,几人一同看着她。宋家大爷尚在修养,便没有出来,宋家家主不过问朝堂事务,况且也有儿子大点处理,用不着出面,自然将麻烦甩给了小儿子。
“求赖神医搭救,如今王爷陷入昏迷,正是生死关头,还请赖神医前往王府一趟。”
柳青当下便要双膝下跪,语气焦急,眼眶看着就要掉下泪来。宋承烨唇角一抿,眼神锐利,似是十分不悦,快步上前,赶在她跪下之前,伸手将人扶起。柳青站稳后,便将被抓住的手臂抽了回来。这个时代,男女大防可不能忘,尤其她现下是晋王的侍妾,若与其他男子牵扯不清,打的可不只是晋王的脸,还有皇家的脸面。
宋承烨更加不悦了,但也没说什么。
“既然王爷情况危急,赖神医,你便走一趟吧。既然柳姨娘都求到我这儿来了,本公子自然没什么好推辞的。”
柳青垂下眼睫,“多谢二爷,多谢赖神医。”
宋承烨背着手,转身背对着柳青,直到马车的声音渐渐消退,这才信步步入府中。
宋家大爷静静站立在幽深庭院中,身着单衣。
“大哥怎的出来了?是哪个奴才这般不长眼,不知道你正大病初愈需要静心休养吗?出来也不披上一件外衣,这会儿虽是夏日,可夜里多少有些凉风,你又是大病初愈,若是再感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晋王府出事了?”
“嗯。”
宋承昊意味不明的看了弟弟一眼。
“我身子尚未好全,劳你多多探听了。晋王若是出事了,只怕那丫头下场也不会好吧。”
“我自会探听,大哥不必为此伤神,安心养病要紧。”
“你心里有数就成,就怕你看不清。”
看清了自然会有所抉择,不论抉择如何,总不会是在糊涂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故此,即便到头来没落得个好下场,也没什么好怨的了。
☆、守候
晋王遇袭,自然是一件大事,翌日早上皇上就仔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命人彻查下去。太医院的太医们更是半夜被挖起来,全都在晋王府伺候着。
赖神医诊治过后便在屋内治疗,开了单子让人煎药,太医们来了也无事可做,顶多是盯着赖神医,监督一下煎药。赖神医的到来可让他们松了一口气,先不说赖神医的医术如何,光是想到晋王若有个万一还有个赖神医担待着,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不管她对晋王的观感如何,毕竟她现在是他名义上的侍妾,而且好歹也相处了一段时日,现在他的人生死未卜,要她安心回去休息她还真做不到。可是,她不懂医术,即使现代的医术十分发达,可她并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仔细想想,大概现在只能守在一边,不要耽误大夫们的诊治,暗自祈祷他平安无事。
这种时代不是都按理来说话的,很多时候,人命真的不比蝼蚁贵重多少。皇权至上,也就意味着法制和人权必然在皇权之下,同时,这又是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根本没有什么地位,不能生孩子便是罪大恶极,而不让男子沾花惹草那就是善妒。女人啊,何必为难自己?
“赖神医,情况如何?”
“晋王所中之毒十分阴险,老朽虽有心救治,可在毒术上却钻研不深,怕是担不起这般重责大任。如今老朽已努力缓和晋王身上的毒性,希望能拖延一段时日。老朽的小师妹擅使毒,只是如今身在远方,只盼师妹愿意出山,及时抵达京中。或许是老朽才疏学浅,各位太医不妨诊治一番,大家参谋参谋,若是能直接治疗是再好不过的了。晋王所中之毒并不在一瞬致命,可若时日长了又没有解药,等毒渗入肺腑之中,便药石罔效了。”
“此事偏劳赖神医了。昨日深夜上门叨扰,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见谅。太医们医术高明,固然可靠,可这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晋王殿下身份高贵,还是劳烦赖神医派人去请那擅毒的师妹了。虽知神医此时定然十分疲乏,可晋王如今身陷险境,还请神医担待一些,现让人去请您的师妹过来,再好好休息。”
“老朽晓得。柳姨娘不愧是王爷相中的女子,此番重情重义之举,若王爷得知,定然会感念在心的。”
“只是该做之事,谈不上什么恩情。”柳青淡然微笑,“不说王爷贵重,便是寻常百姓,便能见死不救了吗?不求有功于天下,但求不愧于自心。”
“不求有功于天下,但求不愧于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