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旋出一个小梨涡,挺无奈的表情。他笑这女孩子的固执和直接:“可能你不喜欢吧。”
他把熬好的汤汁浇在薄如蝉翼的牛肉片上,又洒上蒜末和生姜,最后浇上柠檬汁和鱼露。蔬菜只有生菜和小黄瓜,蘸着鱼露和酸辣汁吃。还有一道海鲜汤,闻着有些酸,是大杂烩,放入鱿鱼、虾、螃蟹、牛腩等,也加入了不少蔬菜,味道鲜美。
他捧着个碗坐在屋外的走廊上,席地吃着,菜都装盘子放木板地上。周梓宁抱住自己的碗,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来。
味儿真好,香味引得她唾液横流。还有那个她原本不怎么喜欢的鱼露,吃着居然也别有风味。春卷就着鱼露和柠檬汁,她一连吃了四个,吃得直打嗝。
“少吃点儿,晚上怎么睡?”段梵头说。
“那您怎么不少做点儿?不吃多浪费。”
“那是给我自己准备的。”他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周梓宁自讨了个没趣,脸色尴尬地烧红。好在天黑,月光黯淡,想必他瞧不见,下意识把头垂地更低些。
吃完后,他叠了碗顺着楼梯下到渡口去洗了。
周梓宁坐在楼梯口朝下望去,他乌黑的头发里有一个漩儿,和她哥哥一样。小时候,部队大院的孩子都剃成这种,甭管是她在的空司,还是对面和他们常掐的海军大院的子弟,男孩基本都这样,穿简单的衬衫和长裤,手往兜里一插,招摇过市。
这样简简单单,却也得意得很。
她记得小时候,她哥哥的脑袋上有两个漩儿,长大后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一个漩儿了。时间太久了,记忆太模糊了,她真的不大记得了。有些事情,明明很在意,在记忆深处里翻找却永远也记不清楚。
不知不觉,他们都长大了,再也不是小时候可以光腚直接往游泳池里扎堆跳的年纪。她也记不清她和沈泽棠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样形同陌路的地步了。他在她的记忆里,还是那个会惯着她宠着她的少年。
根本难以接受。
她的心揪起来,忽然一抽一抽地痛。
“怎么坐这儿?”段梵洗完碗上来,和她在楼梯口对上。
“坐哪儿也要你管?”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迅速把头别开,似乎只要这样,心情就能平复一些。但是实际上,她心如刀绞。
段梵看不得她这副颓唐的模样:“瞧瞧你这副病怏怏的鬼样子,过两天怎么谈生意?”
他这话正好戳中了周梓宁的软肋,她恼羞成怒地跳起来:“我好得很!”说完她捧着自己的碗“蹭蹭蹭”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019章谈判
“回来了?”段梵看到她一脸颓丧地冲进来就笑了,长腿一伸躺到了床上,手臂抬起,交叠着垫到脑袋后面,“缓过来了,不难受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冲我发什么火啊?有本事你找正主去。”他是最了解周梓宁的,瞧她这副德行就知道她又想起谁了。
周梓宁在自己的床上坐下,不理他。段梵觉得不大对劲,抬头一看,她抹了两下眼睛,他不由就坐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啊,你不会哭了吧?”
周梓宁操起枕头就朝他扔过去:“哭你个头!”
段梵大叫一声,往后一趟,两眼一翻就装死。
周梓宁不屑地笑了声,走过来,踢踢他:“别装死!”
“不生气了?”他躺着仰望她,神情恳切。
她哼了声没回答,模样还有点儿别扭。
段梵轻“嗤”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长臂一捞就搂住了她肩膀,“这是干嘛呢?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瞧您条件也不差,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为个过去的孙子伤心个什么劲?咱换一个,马上换,一篮球队的男人都等着排队呢。”
小时候,大院里那些个发小也这么勾肩搭背的,不过长大以后就很少这样无所顾忌了。他忽然搂住她,周梓宁真的是猝不及防。南亚的天气热,沈段梵身上还有一层汗,宽阔地肩膀挨着她,肌肉紧实有力,是年轻男人特有的感觉。
“你干什么?”周梓宁脸涨红,甚至连他骂沈泽棠都来不及怼他了,伸手就推开了他,霍然起身。
段梵也站了起来,挠了挠头,脸色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您别介意,别介意。”
便宜都占了,末了再给她来句“别介意”?
当然,这话周梓宁是说不出口的,忒没羞没躁了。但是,要让她就这么放过这个臭小子,她又咽不下这口气,最后只能跺了跺脚,狠狠瞪了他一眼,负气走开。
段梵就这么看着她走回自己床边,不由摸了摸鼻子。
不过,这事儿真是他理亏,再辩解也说不过去。
他别扭着想了会儿,想着怎么措辞道歉,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翻行李的周梓宁。
摊在床上的是牙膏、牙刷和毛巾之类的东西。
她还在费力地找衣服。然后,他瞧见了她的手翻到一团白色的东西,软软的一团,她的动作很快,马上团进衣服里放到了床上。
可是,段梵是什么眼力啊?晚上几只蚊子从眼前飞过都能数地一清二楚。他真的有些愣怔。这姑娘瞧着挺正经的,穿的居然是那种白色蕾丝半透的性感内衣。
他当没看见,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吊床上。灯火如豆,昏暗里,她还在那边“窸窸窣窣”地翻着。段梵有些烦躁,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她。
她已经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