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们看见彼此嘴唇上的血也如此统一时,指着对方笑出声。
“我说,你急什么,不是不跟我走么!这力气大的,差点把我都撞飞!”
“我急着去摘菜,又和你有什么干系?不是保重不是走了?回来做什么?”
“你再说,信不信我给你丢上马车?”
“好,你来丢一个试试!”
小枭还真丢了,不仅将她丢上车,还把她送到了怀扬,丢到自己宫中。
……
长歌国这个名号放在十多年前,或许还有那么几位耄耋老者能神秘兮兮地说上几句,可到了光兴三年的时候,一提到这三个字,大家心中想的全是洈水之南那个迅速崛起的富饶国度。
说起来长歌国也算是大苍的友邦,毕竟长歌国君和大苍天子交情匪浅。
曾经为苍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曾是天子妻子,虽然没有正式封后其实和皇后没有多少差别的甄文君,为何会到南边圈地自立?这事儿百姓们没少议论。在公开场合说天子的闲话当然不妥,轻则三十大板重则流放,可是私底下百姓这张嘴是不可能堵上的。
天子和将军彻底决裂了?还是一时争吵,正在冷战?真是神仙打架。寻常夫妻若是有个什么不痛快,顶多不让上床。这二位隔洈水而立,直接建立了两个王朝。
这些暗地里流传的市井流言还有诸多版本,一些名士们却不这么想,周围敌对小国的国君们更不这么想。他们总觉得这一对默契的妻妻又在耍什么y-in谋诡计。莫非要展示内斗的表象,好让他人放松警惕,甚至发兵攻打?怎么可能。
吃了这么多次血亏,他们是不会再上当的。
光兴三年,又是个百花怒放的春日。戍苑内有人终于批完了最后一道奏疏,转了转酸胀的手腕,吹熄了油灯,才发现已经天亮了。
“陛下,卫尚书求见。”
卫庭煦没应,反而将一个全新打磨的小人偶从木箱里拿出来,用画笔小心地为它描眉。人偶小巧j-i,ng致,脸庞更是只有指甲盖大小,她动作很轻也很仔细,轻轻一笔下去,力道正好。
长眉入鬓,故人如斯。
人偶画好了,重新放入木箱内,这时才宣卫合进屋。
卫庭煦并不常单独将卫合叫来,通常情况下是卫合有许多“要事”禀报天子。今天一大早就让他火速进宫面圣,卫合心里有不详之感。
他庶妻收了老家太守一车上好的绢帛,被他好一顿骂,觉得大祸临头。那太守本来就一心想要进京当差,一直没有好机会,卫合也知道他资质尚欠,来中枢未必是好事。如今这绢帛一收,事儿马上就变了味道。
自知自个儿成天给天子找不痛快,这事儿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受贿之罪怕是没跑。
谁知卫庭煦居然消息这般灵通,昨晚刚发生的事今天一早就让他单独去戍苑。若是说卫合不怕那是不可能,进屋的脚步都已经发颤了。
“叔叔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卫合刚要行礼便听卫庭煦如此说,诧异地抬头道:“今日是……老臣年事已高,记不得了,请陛下明示。”
“叔叔,来。”卫庭煦将他扶起来,坐到一旁,“今日是子鸣的冥诞。”
卫合一愣,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子鸣的冥诞。想起已逝的爱子,这么多年过去,卫合还是心痛。
“是啊,是子鸣的冥诞。臣是真老了,居然忘记了。”
“不怪叔叔,要怪朕。叔叔为卫氏江山殚j-i,ng竭虑,这些年来老了这许多。”
话说到这卫合便明白天子是要他退了。天子终于要向他下手了。
卫合一咬牙便要开口,没想到卫庭煦却说:
“但卫氏的江山需要叔叔,朕也还需要叔叔。叔叔没办法,只得继续c,ao劳了。”
这番话卫庭煦说得格外真挚,卫合一时没能有任何反应。
“朕需要离开博陵一段时日。”卫庭煦将一道圣旨给他,“朝中一切大小事就交给叔叔了。”
卫合跪地接旨,还有些不可思议。
脑袋没掉,居然还将监国重任交予他……
子卓这是要去什么地方?是否留了一手在博陵?这是考验?还是设下了圈套等着他犯下更大的纰漏再将他治罪?
卫合拿不定主意,他甚至不知道卫庭煦是不是真的离开博陵。
可是监国事务极其繁忙,卫合来不及去考虑太多,只能集中j-i,ng力投入其中,以免出任何的错漏,自己脑袋不保还让百姓也遭殃。
卫庭煦真的离开了博陵。
三年了。
三年以来,卫庭煦全部的时间和j-i,ng力都投入到大苍的奠基之中,从未离开过博陵一步。她一直在加快脚步稳定四海,为的就是今日,为的就是说走就能走的远行。
帝王之位是她的加持,永远不会成为她的枷锁。
她的目的地明确,一路向南。
万向之路非常安全,只要沿着官道前行都有重兵守卫,土匪之流已是罕见。她和随行的侍卫们扮成使者车队向长歌国进发。
她要给文君一个惊喜。
一年前甄文君离开博陵后,以续州为都城,长歌国拔地而起。建国之初甄文君也走不开,有许多军国大事需要她决断。步阶已是丞相,国内大大小小的事她都会和步阶商讨。她还提拔了很多人,可兵权一直握在自己手中,分毫不让。
小枭自然是储君,东宫三师每日围着她转,教她经学教她治国之道,几乎是摁着她的脑袋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