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计较,待这明丽少女有了心上人,真的做了伏龙岛的人,还怕少将军跑了不成?
文锦言谈间尽显得意之色,此时又紧紧盯着秦悦,公何宇怎会觉察不到她的心思。
公何宇一时间愁眉不展,从前小悦体胖贪吃,他倒未曾苦恼过。可是自打二人从白水城逃亡以来,一路上风餐露宿,眼看着她日渐消瘦,不复往日的圆润。及至此时,明月一般的容貌却是再也隐藏不住,似是要拨开阴翳的浮云,璀璨凝光迸发而出,将周遭的星辉尽数掩盖。
秦悦见公何宇神色紧张,连忙道:“哥哥的婚礼,我应当庭前屋后帮忙才是。”
说罢只见公何宇的眼睛落在她脸上,目光灼灼,却似带着愠气。
秦悦眨了眨眼,悄无声息地劝他忍耐。
他望向她,见她眉目生动,瞳子中满是情意。那万缕情愫,正随她的眼波儿轻柔流转,这柔柔的一眼对视,却是教他连心上的那点烦闷也彻底压了下去。
伏龙岛主倒是个说话算话的麻利人,当即便将俘获的商人及船只尽数放行。
公何宇嘴上连连道谢,心中却想,只要能拖延几日,待到颜佑与齐之畔回到白水城,便有了救兵!
二人既是决定喜结连理,公何宇自然也是伏龙岛的主人,入了夜也不会被人整日监管。谁知入了后半夜,那明艳的伏龙岛主却按捺不住对少将军的思念,急急忙忙便将他接入了自己的香闺。
屋内昏暗,公何宇尚未看清室内陈设,便被衣衫半解的岛主抱住腰肢,娇滴滴道:“想死我了?”
脂粉香气萦绕周身,公何宇微微蹙眉,“我们尚未成亲,请姑娘自重。”
文锦“咯咯”地笑了起来,“少将军倒是生分,唤我一声阿锦可好?”
公何宇心上烦躁,却是不得不忍,唇角轻轻扯了扯,“文锦。”
她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吐出,她的心都要化了。文锦不由将脸蛋贴紧了他,“从今往后,我手下的兄弟也是少将军的。”
“北齐素来不谙水战,你若得我相助,日后建功立业,不在话下。”
☆、伏龙海岛
借他人之手重得圣眷,公何宇并不是全然未曾考虑过。
父亲拜将后威震四海,然而作为父亲的衣钵传人,他怎会沦落到倚靠色相立足的凋零困境?公何宇不由自嘲地笑笑,“那便多谢文锦了。”
文锦安心贴着他的脊背,声音绵软道:“今晚留下来陪我。”
公何宇身子一颤,却是柔和道:“我还未曾给你名分,不能这样轻慢了你。”
“死相!”文锦愈发欢喜,更是觉得自己眼光独到,选中了这样的翩翩佳公子,索性揽着他的颈项,对着那英伟的面容便亲了一口。
海岛湿寒,伏龙岛的木屋虽是离地面颇高,秦悦又住在二层阁楼,可时间久了,总是生出些不适的感觉。加之秋日多雨,日晒不足,便是连换洗过的衣衫都没有晾干。
好不容易等到天光放晴,秦悦便坐在海岸边晒太阳。清晨起来洗澡,换上崭新的衣裙,而后披散着半干的长发背对日光,那感觉真是此生未曾有过的惬意。
今日是伏龙岛主大喜的日子,东临海域三十六岛的岛主纷纷前来庆贺。秦悦被俘获之时,乃是从幽深静谧的西南角上岛,其上郁郁葱葱全是树,更有蛇蝎伏于其间,稍不留神便会殒命当场。可这伏龙岛的东北海域有一片暗礁,就连官府的船只也不敢靠近,因而岛上之人外出,皆是从东北角驾着轻舟小船顺水而去。
东北角的小船渐渐多了起来,宾客们靠岸之后,由岛上的兄弟安排住宿。
秦悦穿了岛上的女子服饰,懒洋洋地靠着长椅,天空一般湛蓝的窄袖长袍,沿着纤细的腰身直至小腿。海上湿潮,她并未穿鞋袜,而是光着裙下白嫩细致的一双小腿,白皙的脚丫正迎着太阳,十指微微蜷起,那模样甚是欢乐。
林馥捻起她的长发,入手温热干燥,倒是已经干了,“我给你挽个岛上女子的发式可好?”
秦悦连连说好,闭着眼儿只管享受。想她在庆元王府之时,白日里从未去过海岸,原来迎着日光沐浴,竟是人生一大乐事!
庆元王殿下当真小气得很啊!
燕桓尚未下船,身后之人突然俯冲过来,他微微闪身,又是凌空一脚,那人还未站稳,便“啪”的一声落入水中。
赵辛当即默不作声,燕榕唇角一抽,“我的哥,我们还未上岛,你能消停些吗?”
那跌落水中的不是旁人,恰是东临国小侯爷。伏龙岛主虽然是寇匪,黑白两道的朋友却是皆有,比如这位东临国小侯爷裴冉,又比如伪装成随行商贾的燕桓一行人。
那裴冉一路上甚是聒噪,犹如怨妇一般喋喋不休,“我的亲亲美人儿文锦要嫁人了,小爷怎么舍得!”
“小爷英俊潇洒,亲亲美人儿怎会看上旁人?”
“亲亲美人儿等我,小爷我就要来了!”
庆元王一连数日,入了夜辗转难眠,心上本就烦闷,听着这裴冉如念经一般地絮叨,杀心骤起。好不容易熬到下船,那巅峰的小侯爷更是仰天长啸,“亲亲美人儿,小爷是不是比你那夫君英俊得多!”
说罢便是一阵奔跑,险些撞到燕桓身上。燕桓微微皱眉,于是闪了闪身子,顺势出脚。
小侯爷忽然落水,两个随从连忙跳入水中,伏龙岛的弟兄亦是下了水,众人合力将他捞了起来。裴冉手脚并用地扑腾着,但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