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大火早已冲天而起,烧了不知多少时候。
她心中疑惑当时的处境,因此并没有立即离开,后来看到刘元昭匆忙赶到,且不顾阻拦一径往大火中扑救,情急之下将他打晕在地上,之后才借着假装害怕转身而逃,一直奔出宫来。
逃出皇宫后她便直接去十叶胡同寻了赵梦娘,之后也曾听说凤仪宫那场大火,又闻说火中找出一具焦尸。她思来想去,却是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将她迷晕,那具焦尸又是何人?因为心中疑惑所以便一直待在宫中静观其变,并不曾有任何行动。直到后来打听到凤仪宫失火当日除她陷在火海外,另有她身边一宫女小芬不知了去向,疑似纵火者,后又有消息说她身边的另一个宫女翠儿得了皇帝喜欢被封了才人。
宝珠得知了这些消息,前后一联系,却似乎有些明白过来。虽然她一直知道翠儿这个丫头有野心不安分,但是却万不曾想她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敢谋害自己!记得晕倒之前那碗茶分明是翠儿捧过来的!而那火海中的女尸大约是……傻丫头小芬吧。
虽然约略猜测出了前因后果,但是她却也不打算再对翠儿做出什么了。小芬选择陷在大火中代替自己去死,却没有选择守在自己身边等自己醒来告诉真相,已经明明白白地昭示了她的心意!
小芬那个丫头素来是个有心的……
她是想用自己的死让她与翠儿各得其所。
如此聪明的丫头却做出如此傻的事情!
宝珠当时不免难过了一场,两个丫头跟在身边几年,虽然自己并未对她们付出多少情意,但是一个背叛,一个为自己而死,都是伤心。
之后她便同赵梦娘离开京城,来到这东南锦溪小镇住下,一直到如今。不想今日竟然被恒王找来!
宝珠听他叫破自己的名字,也并不否认,只是又说了一声:“里面说话吧。”
恒王顿时喜动颜色,随之步入房中。
三人在房中坐定,赵梦娘先开口道:“如今我叫赵梦。”指着宝珠,“她叫赵兰。”笑看恒王道,“敢问尊姓大名?”
恒王站起身,拱手为礼:“在下高念拂。”
两人闻听俱是一愣,赵梦娘先呵呵笑了起来,扭头似笑非笑看向宝珠:“这个名字起得甚有意思。”
宝珠略微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道:“高……公子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恒王温和的目光望向宝珠:“那年出了天牢,原本要去西北收归旧部,却听说西北连连战败,我那些旧部死得所剩无几,于是只得改道,但是却又不知道能往哪里去,后来认识了一个经商的朋友,这些年一直随他东南西北到处跑。去岁进京想寻梦娘,可是却没有找到。”
赵梦娘笑着道:“你找我能有什么事情?”望向宝珠,“是想找她才是真吧?只是我记得咱们分开的时候我告诉过你不会告诉你她的去向,难道你后来一忙起来竟就忘记了?”
恒王道:“只是想着,过了一年或许你会改主意呢?”
赵梦娘点头道:“如果当时你果真能找到我,我倒还真会告诉你。不过如今却也用不着我告诉你了。”
三人久别重逢,之后又说了许多话,到了晚上,吩咐下人置办酒菜,赵梦娘和宝珠陪着恒王三人一道饮酒欢庆。
宝珠弹琴,赵梦娘歌唱,恒王于筵席中舞剑,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喜庆。知己相逢,尽乐忘忧!
正当此时,外有下人来报,说有一位周相公来找高相公。
恒王笑着道:“大约是我那朋友久不见我回去,因此寻来。”
赵梦娘便让下人请进来。
不一会,下人果然领了一位衣冠楚楚的公子走来,其人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涂丹,仪表堂堂,好一位浊世佳公子!
恒王向那人笑着喊了一声:“周兄。”
宝珠原本正坐而望月,意兴颇佳,见了来人,当即色变,起身站立,喝道:“是你!”
那人见了宝珠也是一愣,也叫了一声:“是你?”
恒王赵梦娘两人皆不明白两人缘何认识,面面相觑,后一齐望向两人。
宝珠冷笑道:“周容贼子,你一个朝廷钦犯,何敢招摇过市!”
你道这人是谁?原来他正是浮梦楼中挟持宝珠后又兵变皇宫的前朝遗孤周容。
恒王听宝珠叫出的名字与自己平日称呼不同,不由吃了一惊:“你不是唤周存吗?”
宝珠冷笑:“朝廷钦犯,岂敢宣知真名!”
那周容被宝珠道破真身,不慌不忙,微微一笑低声道:“据在下想来,对朝廷来说,皇贵妃娘娘应当比在下重要得多?”
恒王听了这话,面色惊异地望向宝珠,后又望向赵梦娘,赵梦娘叹息着点了点头。恒王一时面色复杂!
宝珠寒声对周容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周容嘻嘻一笑:“不敢,只是请求姑娘高抬贵手罢了!你我如今井水不犯河水,姑娘何必苦苦相逼?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人罢了!只想清清闲闲地安度余生便了。”
宝珠冷声道:“我听说近来兴起一个什么金刚教,广收门徒,传播异术,你敢说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这个商人恐怕是挂羊头卖狗肉吧?”
那周容愣了一下,随即道:“姑娘多想了,今日若不是姑娘说这个什么金刚教,我连听都不曾听说过。”
宝珠至此却将冷面一转,反成了云淡风轻:“你真知道也罢,假知道也罢,我如今也管不得你,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