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看了果果,倒是想起棋归之前一直为燕国孤儿奔波的事情来,心里倒是软了软,叫了果果来自己膝下,道:“果果就在本宫这儿呆一会儿吧。小十伤得不轻,你去和小十诉诉衷肠。”
说着还煞有介事地问果果:“跟着本宫可好?”
果果看了棋归一样,软软地道:“谢王后娘娘恩典。”
小大人的模样倒把王后逗笑了。
一面生的宫妃凑趣地笑道:“看来侯夫人照顾翁主倒是尽心,起码该教的规矩一样没忘。”
果果立刻道:“娘对果果很好。”
这话说得,倒是扫了那宫妃的面子。好像她刚刚说了多傻的一句话似的。
棋归四下扫了一眼,发现大多数宫妃眼中都是一种幸灾乐祸的神色,便暗自揣测着这宫妃的身份。起码她在宫里的人缘还真不怎么样,连燕王后都看她不大顺眼。一个名字就在她心里呼之欲出了。
燕王后果然道:“冯昭仪,按品级你倒连坐的地儿也没有,怎么敢跟侯夫人这样说话呢?”
冯昭仪到底老精,立刻站了起来,含笑给棋归赔礼,道:“倒是臣妾唐突了。”
按理说,她品级不如棋归,但因是内命妇,所以比较微妙一些,不用给棋归行礼。但要较真,她说的话确实不怎么妥当,倒像是居高临下的。
但是她站着的,一些品级和她差不多的宫妃又不好坐着了。说起来,倒是只有燕王后和苏贵妃能坐着了。
燕王后竟然不大不小地吃了一个瘪。
棋归连忙道:“昭仪娘娘言重了。照顾翁主本是臣妾的本分,所幸不辜负王后娘娘所托。”
燕王后这才哼了一声,道:“坐下吧。”
冯昭仪这才坐下了。
因为有这么一个乱子,燕王后就对棋归道:“你快去瞧瞧小十吧。”
免得在这儿又给冯昭仪钻了什么空子惹出什么是非来。
棋归连忙答应了,临走的时候又看了冯昭仪一眼。却看她神色淡淡,但是面容似乎长得比其他宫妃要……锋利一些,有一种冷美人的意味。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棋归的错觉,总觉得冯昭仪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有一种难言的光芒。
直过了好久,棋归才想起来,这种眼神,在燕君行身上倒是常见的。那便是杀气。
不过眼下,她也没有心思管这许多,只是匆匆忙忙地随人到了大阳宫。
寝宫内大约有十多号侍女,连医官都守着,见了棋归,便有一屋子的人出来行礼。
棋归顿时心如刀绞,心里揣测着燕君行的伤势。然而进了内殿,所见之事却让她傻了眼。这副景象,和她想象中的卧床昏迷,气若游丝,实在是相去甚远。
只见燕君行穿着白色的中衣半靠在床上,一个美貌的侍女正在喂他吃粥。
燕君行一侧头,避开了侍女的勺子,看着棋归笑道:“你来了。”
棋归怔怔地看着他。
燕君行笑道:“傻站着干什么啊,还不过来?”
棋归这才调整了一下,走上前去接过侍女手里的碗,笑道:“我来吧,你们先退下。”
那侍女看了她一眼,又看看燕君行,最终还是退下了。
“棋归……”
棋归的眼泪就在眼眶子里打转,道:“你伤着哪儿了?”
燕君行扯了扯嘴角,道:“也没伤得多严重。是我自己将计就计,用的苦肉计。不过你找来的人,未免太狠了点,差点就真要了我的命了。”
要不是他有了使苦肉计的心,只怕那些人也没那么容易伤到他。
棋归听他这样说,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哭得更凶了,道:“连你也怀疑我是故意害你的!”
燕君行听她这样说,又把当时的情景想了一遍,顿时皱起眉头,道:“我知道了。”
棋归这几天在家里,几乎没怎么合过眼,结果瞧见他竟然在这儿享受小美人的殷勤伺候,早就打翻了醋缸子。而且他竟然还这么说!顿时差点在燕君铭手里掉了脑袋的事情又涌上心头。
她哭诉道:“我费尽心思救你,倒讨不得好,你弟弟都要拿刀杀我。你是不是也要拿刀杀我啊!”
燕君行想到燕君铭那个个性,也是大为头痛,道:“你是做嫂子的,别跟他计较。”
棋归哭得更大声了。
燕君行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左肩,道:“小声点,别把人招来了。”
棋归把脑袋轻轻倚在他肩上,强止住哭泣,哑声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燕君行沉默了。
棋归也不傻,她看出来燕君行其实伤得不算太重,可是偏偏被燕王拿这个当借口留在了宫里。看来燕王还是没有打消他的顾虑。
最终,燕君行道:“你也……不用害怕,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回去了。”
棋归闭上了眼,刚刚哭了半天,这会儿鼻子才通了,顿时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她大惊失色,连忙坐直身子,颤着手指解开了燕君行胸前的衣裳。果然,胸口上用纱布包着一层,还染红了一小块。
燕君行微微一哂,拉了衣服来盖住,道:“不是很重。是我故意叫人包厚实一些的。”
虽然她这么说,可是棋归想想当时的情景,却还是觉得害怕。一时之间,她只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说不出话来。
燕君行看她的小模样也有些心疼,便道:“你放心吧,现在王兄还不会杀我。燕国还离不得我。”
棋归立刻哽咽道:“那以后呢?天下一统,就要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