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闻言不禁皱起眉头,道:“这是说是什么话儿?!这些市井之人真真是好大的胆儿!呵,霸天下?卫子夫霸天下?!就凭她一个小小的后宫嫔妃,她也配?真真是可笑至极!”话毕,嘴角不禁闪过一丝轻嘲。
“陛下何必动怒,这样的歌谣,如今早就在这长安城里传开咯!”董仲舒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道:“世人愚昧,陛下就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了!没得气坏了龙体。”
“什么?这歌谣已经流传得满长安城皆知了?”刘彻闻言脸色不由一沉。
“可不是么?此歌谣不知何时,已是满长安城人尽皆知的歌谣咯,上到七八十岁的老叟,下至几岁的孩童,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董仲舒淡淡应道。
“可恶,编造这歌谣的人当真可恶!不要被朕查出来是谁?否者朕决计要让他好看!”刘彻恨恨道。
“陛下,恕臣直言,此歌谣中所传达的意思,可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咯!”董仲舒捻须不语半晌,方沉吟道。
“哦?!呵呵,董先生多虑了吧,想那卫子夫也不过一深宫妇人,且早已失宠多年,能够翻得起什么大浪儿来?你也太高看她咯!”刘彻不以为意的摆手笑道,眼中却已是一派森冷。
“陛下切不可大义啊!呵,失宠已久的深宫妇人?!想当年,那高祖的吕后和仙去经年的窦太皇太后,何尝又不是失宠于御前已久的深宫妇人?”董仲舒悠悠叹道。
“哼,吕氏、窦氏,皆为正宫皇后,自然不是那普通的深宫妇人可比的!可,那卫氏么……”刘彻语带讥嘲,满是不屑:“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她到如今也不过是朕的一个妃子而已,能和吕氏、窦氏同日而语么?”
242.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是,如今陛下的原配皇后陈娘娘尚安在,这样一来,那卫氏乍一看来,是对陛下的江山社稷构不成半点儿威胁。
可是陛下,那卫氏膝下还有一个日渐长成的皇子啊!而且身后还背靠着手握我大汉兵权,如今虽是行事低调,实则却早已是权势滔天,位极人臣的大将军——长平侯卫青呐!有卫青在,卫氏所出的皇子何愁不能得继大统?
而一旦她的儿子顺利继位,她还怕不能成为继吕后、窦后之后,又一个手握权柄的妇人么?到得那时,吕氏、窦氏外戚乱政的局面恐怕就要再度重演了咯!那卫子夫不就真正的霸了这天下去了么?”董仲沉声分析道。
见得刘彻瞬间转黑的脸色,董仲舒略一斟酌,又呐呐呓语道:“那主父偃入得仕途,受长平侯卫青相助颇多。今日他于朝会之时发难谏言陛下早立储君,这其中也不知道有没有宫里那位卫娘娘和长平侯的意思呐!”语气虽轻,却足以让身在不远处,且一向耳聪目明的刘彻听得个真切。
刘彻瞬间面沉如水,心中不由警铃大作:
卫青、卫子夫?!莫非,你们卫氏一族,真已起了这等不可言说的野心?哼,真真是痴心妄想!有朕在一日,是决计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外戚跋扈****的时光已是一去不复返了,朕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家族临驾于皇权之上!
一顿酒席,宾主尽欢。辞别了董仲舒,刘彻踏上了其低调而不失奢华的四****马车。
“陛下,可是要回宫?”车外,杨得意恭声问道。
抬头瞥了一眼天色,眼看着时日尚早,刘彻便吩咐道:“到上林苑走走吧!整日里杵在宫中,也够闷的。”特别是今日,他此时心中正烦闷的紧,实在不想就这样回宫,还是去上林苑散散心的好。
“诺!”车外的杨得意恭敬的应道,便遣了车夫向着京郊的上林苑驶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刘彻的马车方缓缓驶入了上林苑内。
‘嘚嘚嘚’……迎面而来的马蹄声,引起了正在车内假寐的刘彻的注意,他伸手一把抬起车窗的窗帘,打头望去便瞧见一一身月白锦袍的华服少年正骑着一匹威风凛凛的汗血宝马上迎面而来。此少年不是一向颇受其爱重的少年将军霍去病,又是何人?
他怎么来这上林苑了?刘彻心中暗忖,不由出口唤道:“去病,今日可巧了,不知是刮了什么风儿,竟把咱们大汉威名赫赫的少年将军刮道上林苑来咯,呵呵!”
后者闻言打眼望去,也在第一时间便发现了端坐于车内的皇帝陛下,脸上满是惊喜(呃,应该是惊大于喜吧)。‘腾’的一声从马上一股脑儿下来,单膝跪地施礼道:“微臣见过陛下,吾皇长寿无极!”
“罢了罢了,咱们君臣之间何时不必拘泥太过!”刘彻笑着摆手道:“今日个,可是巧了,朕不过随心所致,到上林苑来走走,没曾想竟遇到了你小子,呵呵,真真是巧咯!”
“嘿嘿,不瞒陛下,微臣是将将看望了皇后娘娘正准备打道回府哩!那什么,微臣这不是听说皇后娘娘凤体违和么?”一听陛下免了自己的礼,霍去病也不矫情,一边大咧咧的起身,一边憨笑着对刘彻道。
“哦?!皇后么?唔,朕倒是想起来了,她自上月起便以身子不好为由退居在这上林苑修养呐,去病倒是有心了,还能想到过来看望于她。想来,皇后见了你自是很欣喜吧!”
闻言,霍去病心下升起一阵愤怒,姐姐,他的漂亮姐姐那般的可人儿,怎生竟是嫁了这么一个寡情之人为妇呢?他不配,即使面前这人是高高在上的一国君王,也断断配不上他的漂亮姐姐!
强自按下心中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