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就算妈妈在世的时候也是如此。生日对她来说是一件快乐和悲伤参半的事情,快乐在于她又长了一岁,离成年近了一步,对于未来有了更多的把握。而悲伤在于,就像一朵花开的再精彩也无人看,她的生日只能提醒她,期待她出生的人已经离世,现在她高兴也好悲伤也好,并没有人关注。
这种孤独感渗透了沈默生整个人生的前半段,她逐渐习惯孤独,像一个用蚕丝裹住自己的蛹,如果不能破茧成蝶,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去。
“……好啊。”尽管知道有些不妥,沈默生还是想要去,她想在小学生涯结束前,留下一点点美好的记忆。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哪怕是饮鸩止渴也好。
中午放学沈默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等待书店。
路南一当时正在扒拉一碗面,沈默生过去一看,西红柿鸡蛋面,蛋花碎的七零八落,西红柿大小不均匀,一看就是出自她自己的手。
“大中午的怎么跑过来了?”路南一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把碗放回后院。
沈默生沿着一排书架看过去,没看到满意的,她想送谢居意生日礼物,但又不知道该送什么。他对看书不感兴趣,喜欢运动,篮球足球滑板,这些沈默生都不熟悉,所以中午特地过来,其实是想向路南一寻求帮助。
但将这些说出口,对沈默生来说又很艰难,哪怕这些话是说给和她一向走的比较近的路南一听,也无异于将自己的内心放到阳光下给人剖析,这对她而言充满了不安全感。
“是有什么想问的吗?”路南一点破她的窘境。
沈默生摸了摸自己的脸:“有那么明显吗?”
“你可以照照镜子。”
沈默生游魂一样想要找镜子,被路南一一把拉住,“骗你的,没那么明显,可了解你的还是会看出来,有什么事情犹豫不决的?”
“我想送朋友生日礼物,但不知道送什么好。”
“男生女生?”
“……男生。”
“哦~”路南一语调飞扬,“男孩子啊,我想想。”
她那个调调让沈默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往里面的书架走,假模假样的拿出来一本书看。汉字单拎出来每个字都认识,组合到一块却成了外语,看天书一般,视线不住往路南一那边瞟,隔空问:“有什么好主意吗?”
☆、r4
路南一手支着下巴,觉得现在的小孩真是不同凡响,丁大点就知道谈恋爱,不过她想到自己那时候,好像也没有多好。
因为前面有个被当做掌上明珠的姐姐,长得漂亮成绩好人又聪明,将她衬托的黯淡无光,她卯足了劲儿追赶,天生的漂亮比不上,成绩却可以凭借后天努力不分上下,上了最好的大学,和追来的心上人订婚,要一起去美国留学。一切顺风顺水,如果没有那场火灾,那么现在的她也一定被蒙在鼓里,生活的无知而幸福。
她活的骄傲而恣肆,一生最无法忍受的事情就是姐姐事事都要压自己一头,临到头被爱蒙蔽了眼睛,发现自己只是姐姐的替身。二十多年的阴影明明已经要离去,最后却排山倒海的过来,将她击倒,让她溃不成军。
火灾现场,她和姐姐都在其中,未婚夫冲进来,救了姐姐,对未婚妻妹妹熟视无睹。她用最后的力气从死神手中将自己的命拿回来,付出了一条腿和脸的代价。那一场大火,彻底将她的骄傲烧成灰烬,她取消了一切行程,来到风城,像一只母狼舔舐自己的伤口。
昨日的记忆仿佛隔世,路南一看到沈默生,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倔强而骄傲的活着,小心翼翼的爱着。
“你可以送他……一只钢笔。”路南一道。
“钢笔?”沈默生没想过这个可能,现在这么一听觉得也不错,送球和衣服什么的显得太暧昧,仿佛居心不良,钢笔就很能说得过去,毕竟是同学,练字写字都可以,沈居意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字还是很漂亮的。她问路南一:“什么牌子比较好?但又不会很贵?”
她毕竟没有那么多钱。
“你等等。”路南一站起来,到后院卧室里翻了翻,从玻璃柜里将那一只很漂亮的盒子,棕红色的盒子看起来古朴大气,里面躺着一支黑色的钢笔,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冷的色泽,看着很漂亮。
她阖上盒子,笑了笑,仿佛也将一段记忆从脑海当中刨了出去。
沈默生习惯了路南一这种忽然消失的行径,默不作声的看店,轻车熟路应付来客,都是一些小学或者初中生来买期末考试卷,沈默生对于学习之道算是深谙于心,推荐起来也比较有说服力。倒是给路南一招来不少回头客。她们对外声称是姐妹,沈默生偶尔帮姐姐看店,大家也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路南一塞给沈默生那个盒子,沈默生打开吓了一跳,连忙塞回去:“我不能要!”
虽然沈默生对钢笔没有深入研究过,但她了解自己和路南一经济水平的差异,钢笔一看就很贵,买不起。
“送你的,不过有个条件,等你放暑假了,可以来这里帮一个月的忙,到时候我就不给工钱了。”路南一笑的狡诈。
那时候沈默生脑海当中没有什么消费未来的概念,只觉得这样路南一挺亏的。
路南一其实不差自己看店那会儿,她让自己过来,支付小时费用,其实只是为了补贴自己。她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用这种方式让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