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挂了廖蓼电话,瞄一眼李裕正看自己的眼神,边学道状若无事继续开车。
李裕问他:“又一个?”
边学道明知故问:“啊?什么又一个?”
李裕说:“我听见了,是个女的。”
边学道说:“啊,一个校友。”
李裕跟边学道一个寝室的,边学道居然拿校友这种说词敷衍他,气得李裕直翻白眼,问:“谁那天晚上拉着我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边学道扭头问:“是我吗?我还知道这词吗?没印象啊!”
李裕说:“你再说一遍。”
边学道耸了一下肩膀:“好吧,是我说的。”
李裕说:“单娆挺好的,领得出手,非典时还那么不要命去陪你,你还想咋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思相望不相负,你说了,我才知道这句话。”
边学道手指敲着方向盘说:“怎么跟你解释呢……自己做的不好,不代表不知道自己错了,不代表不知道大道理,不代表喜欢别人这么做。人和人的处境不一样,面对的问题也不一样,就像开车,你不撞别人,不能保证别人不撞你。”
李裕想了一会儿说:“狡辩。”
边学道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多说无用,也许过几年你就明白了。可是说真的,我真不希望你明白,明白就代表你也经历了,虽然你是咱们寝最专一的,但我不确定你是否能扛住各种诱惑。起初我以为开酒吧是个好主意,后来想想,那是个声色之地,对你来说未必好。”
李裕说:“这点你绝对可以放心,我扛得住。事实上,只到现在,我经受的考验就比你想的多。”
边学道笑了:“那是你没碰到跟你来电的,加上李薰就在隔壁上班。男人女人,无所谓忠诚,只是诱惑不够大,无所谓背叛,只是筹码不够高,感情这东西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李裕看着路面说:“我就是我,别人的理论用不到我身上。今天把话放这里,等咱俩都60岁了再见面,我依然敢说我这一辈子只爱李薰一个女人,没出过轨,没嫖过娼,没碰过别的女人。”
边学道这下没话说了:“你这么狠,会没朋友的!我说不过你,我就俗人一个,我觉得你这样挺好,可我做不到。还有啊,话说回来,你就那么自信能活到60岁?这年头,又是转基因,又是地沟油,又是空气污染,又是农药化肥,一头猪几个月就能养到二三百斤,一身肉里全是添加剂和激素,咱们这代人想活到60岁,不容易!”
李裕也发觉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重,就顺着边学道的话题说:“你不说我都忘了,酒吧里有几个海归的常客,出手很阔绰,挺受欢迎,他们跟小妹吹嘘在国外有房有产有车,天蓝水清空气好,当时我就想,我奋斗到40岁,也争取出国,不为我,为我的孩子。”
边学道看了李裕一眼问:“你今年多大?奋斗到40岁?”
李裕说:“今年24啊,你不也是?”
边学道问:“真想出国?”
李裕说:“啊!”
边学道说:“不用等到40岁,快点呢,就30岁,最晚2014年,我包你出国。”
李裕一头雾水地问:“为啥是2014年?还有,你咋包?”
边学道看着路灯说:“有个很准的算命先生,说我2014年有道坎,所以有啥事,我都集中在2014年前办了。”
李裕撇嘴:“别一天神神叨叨的。”
……
陈建升职了,所以要找大家喝酒。
升的不是实职,是虚职,副主任科员,不过也很牛了,要知道他是本科毕业,这玩意都是研究生入职一年才给定的。
升官发财,人生大喜,这个场必须捧。
老规矩,于今先来跟边学道、李裕汇合,然后一起去饭店。
一个月前晚上酒驾,把车灯撞坏了,这次于今学乖了,不开车,打车走。
在遇到酒吧转悠半天,恋恋不舍地跟李裕说:“有没有好看的小妹,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李裕说:“前几天刚查出一个艾滋妹,你有兴趣?”
于今哆嗦了一下:“我跟你说着玩呢。”
有边学道的路虎,于今绝对不坐李裕的车。坐在车里,拍着内饰:“羡慕啊,我啥时候能混上你这个级别的车?”
边学道说:“有点出息吧,你去燕京沪市看看人家的法拉利、保时捷、兰博基尼、劳斯莱斯,还有那些有私人飞机的,再说羡慕这个词儿。”
于今说:“那个不能比,燕京一个耍嘴皮子的,都能开400万的车,人家是搂钱,咱是赚钱,我疯了羡慕他们去。”
到地方了。
陈建挑的饭店,店面很大,在松江很有名。唯一不好的地方是,地处市中心商业区,人多车多,根本没地方停车。
边学道兜了三圈,才在一个小区临街一侧找到个地方,几个月前他在这里停过车,当时地上啥标志没有,这次再来居然划上了白线。
车刚停稳,不知道从哪里窜过来一个五十左右岁的大妈,一身蓝色工作服,戴着套袖,系着好大一个腰包,站在车外敲边学道这侧的车窗。
放下车窗,边学道问:“有事?”
大妈说:“交钱。”
边学道问:“什么钱?”
大妈说:“停车费。”
边学道说:“我刷卡。”
大妈说:“刷不了卡。”
于今凑过来:“刷不了卡?刷不了卡你收什么费?谁知道你哪的?”
大妈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