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段时间,有点情绪化?”
话落,周易没再看屏幕,他靠在椅背上,把椅子转过来,十分明确地笑了下,“你能看出我情绪化?”
“是啊。”戴殳把手肘支在膝盖上,捧着一张脸,“说是青春期叛逆,可早就是青春期了啊。所以,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能持续这么久,还是连你都解决不掉的……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周易的表情稍改,他收起笑,什么话都没说,就拿一对眼珠子直直地对着她。
戴殳和他十几年的感情,哪能不明白他这是默认的意思。
她撒开手,瞪大眼,“你真的恋爱了啊?哈哈哈,所以这世界上终于出现一个能治你的人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哈哈哈——”
她的笑声有点大,显得有点怪。
“说说是谁?”戴殳丝毫不在意自己在演独角戏,扳着手指在那点名,“最近的话,郑梦茹?和学习好的在一起可以互勉互励嘛。还是上次在停车场跟你告白的学妹?话说那个学妹真心漂亮,好像还挺有个性的。或者是班里的人?听年年说班里有好几个女生喜欢你。所以,到底是谁啊?”
如果说,周易刚才的脸色只是绿油油的黄瓜,现下他的脸色就是紫莹莹的茄子。
戴殳钻进了自己的脑洞里,越钻越深,一时难以自拔,完全没注意当事人的脸色,“等等,你今天是从老妈子那回来后心情不好……”想到某个可能,她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你该不会是喜欢……”
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李简虽然绰号老妈子,其实三十不到,不是大美人,胜在气质,不说话也是知性女一枚,加上传道、授业、解惑的角色……
周易的脸彻底黑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憋出一句:“继续说啊,我猜,下一个该轮到我妈了。”
戴殳也知道是自己的脑洞开大了,嘿嘿笑着,挠挠左颊,“所以,你说啊,到底是谁?”
周易会理她才怪,他转回去,原先写的代码在编辑器上飘来飘去,他一下子思路全无,烦躁地直接关机,拿换洗衣物进浴室。
戴殳跑去坐到电脑前,可惜电脑已关机,她试了下密码,和之前一样,没办法破解。
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不少书,从书脊看,有关于高中奥赛的,有关于编程的,她一个都没涉猎过。
她坐在旋转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蹬腿打转。
蹬着蹬着,旋转椅停住。
戴殳垂着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十五分钟后,周易打开浴室的门,戴殳正在把玩一只还未拆封的烟盒。难得抓住周易的把柄,她还有点小得意,见他出来,坏笑着抬头。
然后,她笑不出来了。
这厮穿着藏蓝色睡衣,头发半湿,整个人像刚从水里上来,眉眼间蕴着薄薄一层水光,玉色的脸,绯色的唇,一眼看过来,她莫名腿软。
意识到该说点什么,她道:“周易,你这件睡衣挺好看的。”
周易瞥她一眼,擦着头发,随口说:“这不是睡衣。”顿了下,他心里烦躁,一股恶意滋生,续道:“我裸睡。”
“裸睡?”戴殳从来没听过这种睡法,她想了一圈,“luǒ_tǐ的裸?”
见他再度瞥来,一副“你说呢”的表情,她有点懵,“原来还能这么睡啊?可是被窝不是世界上最脏的窝吗?各种代谢物、细菌什么的。”
除了六月梅雨季,她每周起码洗两次床上用品。
她又想到一点,“而且是真的tuō_guāng?包括……”她下意识地看向周易的某个部位,刚想说话,一条毛巾甩了过来,将将好罩住了她的头。
“你可以走了。”
0、味道 ...
毛巾上有清爽的洗发露味道和些许温度,质地柔软。戴殳想起正事,扯下毛巾,挥了挥手上的东西,质问:“周易,你居然抽烟!”
周易连烟盒的壳都懒得看,他掀被上床,睨向她,“你想怎么样?”
“我要去告诉叔叔阿姨,还有教导主任!”戴殳哼了声,“除非吧,你答应我,周末的锻炼改为玩游戏,另外么,明天给我做牛肉面当早餐。”
“那你去吧。”他语气淡淡,“告诉我爸妈,我最多一顿皮开肉绽。告诉教导主任,你觉得他是信你还是信我?”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当然是信周易,这厮在外人面前,风评不知道多好。
至于皮开肉绽的问题,她见过周易被打也就一次。
小时候周易贼皮,大写加粗带斜体的小霸王,有一回把幼儿园的小朋友揍得鼻青脸肿,周叔叔沈阿姨都是知识分子,轻易不体罚,没想到一上手就来了个混合双打,两人不知打哪取出两把珍藏的戒尺,一个打左手,一个打右手。
一边打,一边教育,周易倔啊,愣是不认错,最后还是沈阿姨看不下去,停手,让他自己回房反省。
当时那伤口还是她处理的,她动作太急,结果把一整瓶酒精倒在了伤口上。
那酸爽劲……
周易被打的时候没嚎一句,被泼酒精的时候反而哇哇大叫,两只大眼睛雾蒙蒙的,想起来,那会儿他的表情肯定超级软萌。
戴殳忍不住说起这件事,乐得咯咯直笑。
周易差点把床上的空调被甩到她头上。
看他直接躺下不再理她,戴殳盯着周易颈部的皮肤发愣。那块皮肤白皙,灯光下看着更是细腻,她看他都不长痘痘,皮肤捏起来的触感不要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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