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写?”
牛陶傻傻地看着他,轻轻啊了一句。
应琰抿了抿嘴,又拉过她的手,这次配上了解说,“王……字,然后是炎,是……美玉之意。”说完以后他好像真是抵不住睡意地闭了眼,牛陶还当他就此睡过去了,却听到他不厌其烦地又问,“怎么写?”
牛陶没料到这人竟会如此执着,不过也终于记住了这个字。她对着应琰重复了一便,“王字,然后是炎,是美玉。”
应琰的神情一下放松了,身体不由往旁侧倒去,牛陶赶紧探身往前拉住了他的衣襟,将他调整到合适的位置躺下,他也总算合作地随她摆弄了。
应琰只记得耳边有人道了句,“睡会吧,我在这儿。”他便沉沉入梦了。
☆、第
14
章
应琰被清脆又连绵的虫鸣声叫醒的时候,眼并未立时睁开,大概是因为醉酒的关系,他觉得眼皮似千斤重,脑子也混沌空白。
奇怪的是,他的头却不晕不疼,只是身子使不上力气,整个人酥软酥软,飘飘忽忽。
自他懂事以来,便很少有如此不清醒不受控的状态,端肃明礼是他作为应家独子贴在身上的一层人皮,侵肤入骨。因而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状态却无力动作,心中不由有些急躁。
就在此时,他嗅到不知哪里传来的一阵香草味,清新苦涩,却令人忽觉松快。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总算睁开了眼。
应琰花了点时间醒了醒神,弄清了现在自己的处境。
天还是黑的,他还在牛陶家。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理了理发冠,这才环顾起四周,她并不在。
他晃晃悠悠地,好半天才站起来。
“哎,你醒了呀?”应琰转头看去,是牛陶。
她站在楼梯口,端着一个坛子,不知里面是什么,却是极为熟悉的一阵香草味,就是方才在睡梦中闻到的味道。
“那这加利叶我也拿多了,原本以为你还得有一会儿才醒过来。”
“加利叶?”
牛陶从坛子里拿出一片形状细长的绿叶子,将它递给应琰,“这就是加利了,蚊虫最怕它的气味。”
应琰放在鼻前嗅了嗅,“倒是从没有见到过如此香草,香味很是独特。”
“你喜欢啊?那我便给你包上带走。”说着她就进屋去包这剩下的加利叶了。“哦对了,”牛陶从屋里探头,“一会儿下去看火灯,一年就这么一次,好看的很。”
应琰抬头望着璀璨的星夜,和远方依旧闪烁的点点火光。已经是子时了。
“我想了想用蕉叶给你包了,你回去记得找个盒子装起来。”牛陶从屋里出来,将手中的一团递给应琰。
应琰接过道谢,转头才见牛陶戴上了扇形的银色发钗,脖子上也有银饰。见应琰瞧自己,牛陶毫不扭捏地晃了晃身子,银饰便发出了叮呤脆音,她满意笑开,“怎么样,好看吧!”
这姑娘倒是一如既往的纯粹自信,倒也只有这大山才能孕育出这样干净的灵魂。应琰瞧着面前笑得灿烂的人,自己也不自觉笑开了。
“已经子时了,这会儿还有火灯吗?”应琰柔声道。
“今日可是要闹到天明的。”牛陶边说着边招呼应琰往楼下走,“快,快,一会儿最大的那个就要给熄了。”
应琰虽知道今日极热闹,却不想能够绚烂至此。
自他从牛陶家中出来,步行下山,双眼便只见得到火红的火把,却往下面走,火把便越密集,待走到村口,他竟看到一棵高约三丈的伞状木柱,那伞柱通身绑满了火把,远远望去加,竟如同一把焰伞,好不壮丽。
“走。”牛陶拉起应琰的袖子,小跑两步就到了“焰伞”下。
应琰小时观过几次花灯,他见过京里的长街一整条被灯笼映红的样子,还有那些做工极精美的灯盏,形状各异不说,贴金镶玉的也不在少数。在他印象里,那灯会用“纷华靡丽”四字来形容就相当合适。
而眼前的这个灯会,从排场和规模都比不上他曾见过的,甚至连灯笼都没有,他却依旧觉得很美。
那里是精雕细琢的美,而这里,是随性随心的美。
好像身旁踏着节拍起舞的人,好像树下三两成群摇着蒲扇的人,好像路边摆摊吆喝着的人,他们对自己家的火把是用纸扎的还是贴了金的,无甚所谓。
这些外物哪里能有手里的好酒重要呢?哪里有身边的亲朋挚友重要呢?哪里又有由衷的愉悦重要呢?
此时闹钟思绪感慨万千的应琰大人,在牛陶眼中,却是一张又发怔呆脸。因而她也不废话,拉着他就进了正在踏舞的人群。
应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看到的是月族朋友们友善而满含鼓励的期许目光,如此没了退路的“音痴”应大人,便硬着头皮跟着牛陶跳了下去。
对,应琰是“音痴”。在学堂时,只有音律一科,他永远徘徊在不通过的边缘。
所以……
“哎!不对!先是左脚抬!”
“哎呀,你的手这里不举起来的话,我也没法举起来啊。”
“你同手同脚了!”
“应大人……你还是走路吧。”
……
牛陶最终还是教会了应琰,只不过是极简化版本——只需抬手和抬脚。
月族夏夜,山间的露气和偶然的晚风,生出几分凉意。然而今夜的火把却将这些凉意都烧去了。
耳边是笑声和呼喊声,眼前是相熟或不相熟的人。橙黄的光照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