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床上挂着的玉笛,突然心血来潮地令人取来了胡琵琶。指尖轻轻拨弄着琴弦,流淌出一曲,正是他们相识时的曲子。可惜现在不是那柳絮纷飞的春季,而是即将入秋的时节,虽然曲子的意境与这个时节极为相符,却让人有些触景伤情。
他起身站到了窗边,打开窗户,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望着窗外开始凋零的草木,突然有些感慨。
自己登基已有七年,他事事小心谨慎,步步隐忍谦让,信任的人太少,要防的人太多…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深宫寂寞,孤家寡人,这个位置坐得越久体会得越深刻……只是这些感觉也只有自己明白,无人去帮他分担……
不知何时,一片枫叶从敞开的窗户中飘落进来。他抬手抓住,看着入目的那片火红,不禁轻轻吟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真想多写几句韩子高,但是从宇文邕的角度去想好奇怪……
韩子高短短一生传奇色彩太强,又从其以身事君被后世演义出来男皇后的传说。
《艳异编》中有陈蒨给韩子高写的诗“昔闻周小史,今歌月下人。玉尘手不别,羊车市若空。谁愁两雄并,金貂应让侬。”,还有写子高的句:“绝世fēng_liú乱世娇,一朝侍帝未折腰。纵横起落前朝覆,剑定江山铁马骁。情深不寿空余恨,犹胜玉树后庭谣。千古艰难惟相守,世情岂阻此心昭。”句句暧昧,也因此被越来越多的人去这样认为。
其实历史上二人是否有此现在无从追溯,但是终归是有些事情导致了后世去写这样的故事,而且韩子高如果只是单纯战功显赫,衷心事主,其人物形象便没有如今这么鲜活了。
另外,陈蒨与他感情甚笃,华皎为了他谋反,可见其确有一定的容貌和性格特色存在。只可惜,历史总是出奇的相似,南北朝时蓝颜名将多薄命,他又是一个不让名将见白头的例子……
随便花痴地说下子高的事情。然后文中出现了很多陈将,我就不一一解释了。
最后结尾处宇文邕吟诵的是汉武帝的《秋风辞》,引用一下应景。
☆、沌口之战
几月后,宇文直带领军队驻军鲁山。此时梁国萧岿已经派柱国王操率水军两万前来协助华皎,正与华皎屯兵巴州白螺,陈将淳于量则将兵力驻军在夏口。
夏口位于黄鹤山之下,乃吴黄武二年(公元223年),孙权为实现“以武治国而昌”开始建筑的城池。又因城西临大江,故在峰岭之上建黄鹤楼,以便于瞭望敌情。
此地依着蜿蜒地势,冲决巴山群峰,接纳潇湘云水,是长江与汉水的交汇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乃三镇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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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山营帐中,宇文直和陆通几人站在地图前研究着地势。
“我看就让权景宣走水路和华皎会和,干扰敌军的视线,让元定带着步骑走陆路偷袭,围攻郢州。”宇文直自认为此计甚妙,敌军和华皎的联军都注重水战,又因为夏口天险,必是会将主战场设在那附近,他们若是反其道而行的去攻陆路,绕到后方夺下郢州,定能两面夹击敌军,杀他个片甲不留。
“豆罗突,这未免草率了些,郢州不易攻取,现在陈军与华皎等人又相持不下,我们应该先与华皎会和,了解战局再做决断才是。”陆通言道。
宇文直笑谈道:“绥德公多虑了,陈军有何可惧?况且华皎此人擅于水战,萧岿又派王操带了两万水军帮忙,加上我们的人,打败陈军只是迟早的事。我只是不想拖延太久。此处临江,定然以水战为主,当两军水军交战之时,陆路空虚,正是我们突袭的大好机会。等到我们拿下郢州,陈军自己就乱了阵脚了。”
“这……”陆通有些犹豫,但觉得宇文直说得也不无道理。若真能拿下郢州,此战必胜。
“是呀,绥德公不必担心,不用长湖郡公(元定封号)出马,我一人带兵去与华皎会和,相信也可致胜!”权景宣言道。
“千金郡公(权景宣封号),不可轻敌!”陆通严肃道。
权景宣不屑道:“多少大战都打过来了,何惧此仗!卫国公下令便是!”
宇文直听后笑着拍了拍他:“好!就先令你领兵前去与华皎会和!水军之事全交由你来统领!”
“得令!”权景宣领命而出。
陆通还想劝劝,却也知道多说无意,只得叹了口气,心中只盼望千金郡公不要草率行事才好…
宇文直见他出去,又命元定以步骑数干即日出发前去围攻郢州,自己则乘船随大军之后督战,同往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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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景宣站在船头,看着浩渺的江水,再回头望望一路浩浩荡荡的船队,漫不经心地对副将言道:“传我将令,让大军加速前进!”
副将领命而去。
不多时,水面雾气增大,权景宣觉得行船有些不妥,又令军队抛锚休息,派人前去侦查。
副将建议借着水雾掩护尽快到达目的地,权景宣却置若罔闻,而是要求雾散就动,雾起则停,如此走走停停,反复多次。到了晚上,大军均已疲惫,副将来问他是否停船整顿,他却又认为夜色笼罩下适宜行军,令大军不可耽搁行程。将士们多有困意,对此议论纷纷。权景宣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