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在摇摇头,她觉得最近不能再让萧在背诗了,不若改成学些别的。
“什么时候走?”发了脾气,云安在自己心里也释然了。这六年,虽然萧且从未提过丰东的事情,可是云安在就是知道萧且他心里不会甘心的。
别说萧且,云安在也不甘心。
云安在只是舍不得萧且走。当初刚成亲的时候,云安在恨不得萧且永远不回来,她自己落得清净。可是当萧且真的一走一年,她才晓得相思是可以一日一日堆积的。
生萧要的时候,云安在真的吓着了。就算过去了六年,一想到那一日的情景,云安在心里还是害怕。她永远都忘不了萧且被黑压压的官兵押走,她离得那么远,甚至连追上去都做不到。又是难产,她一边担心萧且出事,一边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明天。”在云安在生萧在的时候,身边没个伺候的人。萧且便也学会了怎么抱孩子,照顾孩子。所以如今照顾起小儿子来也是得心应手,他哄了一会儿,怀里的小家伙就睡得香甜了。他将小儿子放下,坐在床边,拉起了云安在的手。“放心,六年前的事情不会重演。我会好好的回来。”
云安在轻轻叹了口气,她躺下来,枕在萧且的腿上。
“萧且,谢谢你当年选择带我走。”这句六年前就想要道谢的话,拖到今日才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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铎帝给萧且写的那封信并非圣旨,只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寄来的家书。他像一个絮絮叨叨的老人,说了很多很多的家常。半句也没有提国事。
这几年铎帝的身体日益不好,本来就上了年纪,心中又是郁结于胸。乌和强大,区区六年,已经吃掉了近一半的国土。整个炎雄风雨飘摇,亡国临近。
这世上每一位帝王大抵都是不想做亡国的昏君。也没有什么是比亡国更能否认一代帝王的一生。
当萧且领了挂帅的圣旨时,铎帝笑着驾崩于龙椅之上。他望着大殿外的苍天,脸上挂着释然的笑。谁也不知道他辞世长眠前的最后时刻想了些什么。
萧且得到铎帝驾崩、肖允宸登基这一消息的时候,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策马回身,望着丰东的方向许久。
萧且用了三年的时间,将炎雄那些酒囊饭袋将军们丢了的国土一块一块抢了回来。他在国中声望比起当年更甚,尤其是被乌和强占地所在的百姓们更是奉他为战神,甚至是神灵。
就在萧且挂帅领兵的第四年,忽得班师回朝。当初他率领炎雄六十万兵马,三年来沿路扩充兵马,如今已是八十余万大军。
他更是借了乌和三十万兵马,率领超百万之兵,杀回丰东。
“萧且!亏我与父皇那么信任你,将国中兵马交于你手中,你竟然勾结敌军,谋逆叛国!”肖允宸一身龙袍,遮不住满脸的狼狈。
“信任?”萧且冷笑,“那是你无能。”
“脱了龙袍,打入天牢!”萧且大步转身,不肖于看一眼跪满大殿的文武百官。
他要去接云安在了。
又让她等了三年多,这回指不定要怎么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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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在盯着云酿已经好久了,他发现他幼时背的那些情诗毫无用处。好像这世间根本没有哪句事能够妥帖地形容他见到云酿的惊艳。
“阿酿,快喊表哥。”穆枢凌慈爱地揉了揉女儿的头。
“阿酿给表哥问好。”
甜甜糯糯的声音从云酿口中飘出来,一丝不漏飘进萧在的心上,让他心尖尖痒痒的。向来能说会道的萧在竟是愣在那里,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云安在实在太了解这个儿子了,她朝萧在招了招手,“阿在,不许欺负你表妹。”
云安在这是在敲打萧在。她坚决不许二儿子打自家侄女的坏主意。
穆枢凌哪里知道云安在的用意,她忙说:“在在,我瞧着你们家萧在懂事得很。你们这才第一天回丰东,他们表兄妹也是第一次见面,哪里会欺负了我们酿酿。”
云安在只是笑笑,她拉萧在拉到身边,贴着他的耳边,小声说:“你是不是把曦曦给忘了?临走的时候怎么跟她保证的?”
曦曦是楚郁的女儿。
萧在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十分痛苦的表情。萧在一整日都闷闷不乐,直到晚上临睡前才跑去找云安在一本正经地说:“娘!儿子以前太小,不懂事,对曦曦只是兄妹之情。如今见了阿酿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
云安在语塞。
云安在还没有说话呢,一旁的萧挈阔摇了摇头,无奈道:“哥哥又一见钟情了。”
“要要!”云安在没搭理萧在,她直接推开窗户,朝外面喊了两声。萧要那丫头马上就要九岁了,一回了丰东,见了什么都稀奇,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原本云安在还因为萧要是个姑娘家而担心她,可是后来时间久了,云安在就不怎么担心萧要了。因为每一次总是萧要欺负别人。
“娘!我在呢!”萧要的身影一晃而过,直接从屋顶跳下来,又是眨眼间就从窗户跳进了屋。
“屋顶上有什么好玩的!”云安在拧着个眉。
“嘻嘻!舅舅家那只小黑猫居然怕高!它不让我抱,可是放到房顶上就怕得黏在我身上!身为一只猫,它居然怕高!哈哈哈哈。”萧要翘着腿坐在一把交椅里,乐得开怀。
萧要口中说着的那只小黑猫就是窝窝当初生下的两只小猫中黑色的那一只。
“那你把它抱下来没?”云安在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