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还真想去侍疾,到老太太跟前给添添堵也好,可老太太一看她,那又惧又恨的眼神,着实太过明显了。
“四姐姐明日不去明春园瞧热闹?”
沈宝想去,这种热闹很少见,况她还想见那个人,那个人对他笑了,她只知他姓董,还不知其名讳,若能去打探清楚也是好的,瞧他的模样也是名门公子。
沈宝不答沈容的话,她去或不去,为何要告诉沈容。
沈家薇道:“五姐姐,四姐姐发什么火?”
没有由来,对沈容说石氏可恶的话,人都死了,就算石氏真有不对处,都当揭过去才对,何况石氏在世时并不曾薄待二房的人。如果不是石氏,二房就是乡下人,哪能锦衣玉食。
“能让老太太气病的事,定是跟银钱有关。”
沈家薇也怀疑上回传盒子喷火的事就是谎话,“莫不是老太太从大姐姐那儿拿去的银票丢了?”
沈容想到早前自己令夜罗去办的事,如果没有猜错,是绵州石台县出事了,算算时间,沈宾也该抵达石台县沈府,只怕一入府就听说石氏手里的三处田庄、十家店铺,连带着那座沈府都成了别人的,这心情定不好受,连家都没了,沈宾往哪里落脚?
沈容只觉得痛快无比。
害了石氏的命,算计沈宽淹死……
这才刚刚开始呢。
老太太、潘氏等人不想让她们姐妹好过,她们偏要活得风生水起,活得光芒万丈,活得恣意快乐。
沐风不在,小环虽是沈宛的丫头,能力远不及沐风沐雨,沈容拿了银钱,让小环去打听消息,她自己则去叶初锦那儿继续接受“训练”。
沈宝破天荒地请了假。
休息的时候,沈家薇问道:“九妹妹,出什么事了?为甚四姐姐今儿不在?”
沈宜扬了扬头,“绵州老家那边出大事了。”半点没有担心忧伤的样子,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沈家莉追问道:“我们一家都在京城,那边能出甚大事?”
沈宜拉过几人,低声道:“我娘说,老家闹鬼了。”
沈容神色淡然,“九妹妹又吓唬人。”她故作打死也不信的表情。
“真的!真的!我是听娘和爹说的,说是先头太太交给老太太的田庄、店铺、房契都变成别人的了,有一个商人夜宿石台县城外寺庙,夜里有个妇人领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来访,说她是沈石氏,家有地契、房契,愿以一万二千两银子的价儿转手,知那商人是个有钱的,愿意卖与他。”
沈家薇瞪大眼睛。
沈家莉道:“真的?假的?”
那些地契、房契,不是捏在老太太手里么?
怎的就出现在一个妇人手里,还是千里之外的不知名妇人手头。
沈宜肯定地点头,“这件事在石台县传遍了,早前的沈府变成张府,商人次日要打听瞧看,知铺子都是极好的。待得夜里时,沈石氏又出现了,收了商人一万二千两银票,将这些东西卖了。
待商人过户之后住到沈府,换了匾额,才听邻里说,沈石氏早在三年多前病逝。商人说了妇人的五官相貌、又说了半大孩子的衣着模样,真真就是先头太太与二哥哥。”
沈家薇、沈家莉两人的小脸都吓白了。
难道这世上当真有鬼?房契、地契应该在老太太手里,却出现在“沈石氏”手里,这不是鬼是什么?
石氏得多恨老太太,把产业给卖了也不给老太太。
沈容不以为然,冷声道:“我娘都死了,还将此事诬到她身上。要我说,定是老太太自儿个卖了田地,想自己得了银子去。”
老太太不是偏二房么?想将这些东西留给沈宾,沈宾可是害死沈宽的凶手,现在连落脚地儿都没有了,只能回早前沈家住的庙台村。沈家祖上不是留下十几亩田地、还有一座乡下院子,沈宾一不会耕种,二不会过苦日子,但看看沈宾落难,她心里也痛快。
沈宜道:“五姐姐别不信,老太太是因听说这事,当时就给气病了。商人买下田庄店铺和沈府后,转手以一万四千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石台县的张员外家,现在沈府改成张府,三处田庄、十家店铺也都成了张家的产业。”
张家,可是有人在朝为官的。就算老太太母子想闹,人家是花银子买来的,张家早前就提出要买,可老太太舍不得那些田庄店铺,家家都是赚银子,每年能出息不少,这回好了全没了,可她一文钱没见着。
沈容继续道:“老太太上回说盒子喷火,真当我们是小孩子,编出故事来哄我们。还说我娘和二哥变成鬼把这些嫁妆卖给一个过路商人,九妹妹你还真信?”她越是不信,沈家姑娘们就越是相信,而且老太太更是对鬼神之信十足的信。
沈宜沉默了。
沈家薇也觉得不可信,她可听大姨娘说过,老太太对石氏不好,一直想掌石氏的嫁妆,哪有婆婆掌儿媳嫁妆的理儿?
老太太最喜当家,偏石氏不肯,婆媳俩就生了芥蒂,私下里,老太太就无数次说巴不得石氏早死的话。
沈容道:“哪里有鬼,你们抓一个鬼给我瞧,鬼还能与人做生意,要我说,这鬼许是有人捣的鬼。我和姐姐几万两银子的积蓄给了老太太,她要偏二房就偏了罢,干吗说这种话来诬我娘。”
沈宜亦觉得沈容的话有道理,可是田庄和店铺可以卖,怎么能把沈家的老宅子也给卖了,那可是沈家的根本。
沈容昔日交给夜罗时,就想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