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愿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么?”
“呵呵,你呀!比欣宁还操心了。”逸辰点点她的脑袋,做出轻松的样子,“凌江的春晚邀请我出场,今天让我去彩排。”
“真的?”
“恩,真的。”他不骗她,只是保留父亲的事故没说而已,“记得去找谭少杰说声感谢,如果不是他,我可能要对你们失约…好了,总之记得感谢他。我先走了。”
如栩知道他有所隐瞒,但她尊重他的隐私,定定目送他离开,心的一角逐渐平静了,释然了,也轻松了。
抓起手里的电话,按下谭少杰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他在跟谁通话?
片刻后,继续。
“滴一声后请留言,将为您转接语音信箱…”
这是如栩拨出去的第五个电话,对方偏偏死不回应,系统机械的回复声让她更觉心烦气躁。明明是个大好日子,人人欢笑,谭少杰却要影响她的心情。不知埋怨了多少次,克制自己不准再找他,可是,没过两分钟,她又忍不住按下手机键。
这一次,回复她的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如栩紧紧皱眉,把手机塞进包里。谭少杰搞什么鬼?大不了等他回来,她道歉就是,但在人家的婚礼上半途而退,这是该有的礼节吗?逸辰说要感谢他,究竟为什么?
明净宽敞的屋子里,有淡淡的阳光从窗台透进,但丝毫温暖不了四周的空气。
谭少杰定定地瞪视着多通未接来电,眸光暗沉不定,他突然薄唇一抿,将手机关闭,扔进沙发的角落里。起身,用座机给父亲打电话。
“臭小子,怎么又打电话来了?不信任你爹么?我刚从警局出来,已大致了解了情况,现在正赶去医院,跟王家那小子会合,听说他父亲已经醒过来了。反正你放心,儿子难得有事求爹一回,只要能帮到忙的地方,做爹的一定尽力而为。”
“爸…谢谢。”谭少杰握着电话,竟然哽咽。
“我要开车,没时间跟你废话!事情交给我,你就别多问。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有这份好心管起王家的闲事,但后天就过年了,你最好抓紧机会再使把劲,争气点,把媳妇领回家来吃年夜饭!”
谭少杰无言以对,轻轻哼了一声。掌心暖暖的,冰冻的心因父亲的关心,渗进了丝丝暖意。转身,不经意扭动了胳膊,受伤处立刻火辣辣地疼,他龇龇牙,走进卧室。
一觉醒来,窗外天色已黑。
他的额头热烫,脑袋阵阵抽痛。医生叮嘱过,千万不要碰到伤口,晚上还需谨防发烧。一旦有不舒服,最好赶去医院住院观察几天。
房间里没有灯光,很幽静,清楚地听到窗外呼呼的风声。谭少杰没有动身,静静地躺着。黑暗中,他的意识逐渐清醒,眼前浮现的却是如栩冷漠的面容。
“唉…”良久,房间中传出一声叹息,他愣住了,这竟是自己发出来的。
何曾几时,潇洒驰骋于情场的谭大少爷也会为一个女人叹气?
谭少杰自嘲地扬起唇,脑袋里装的往事越多,被忽视和践踏在地上的那颗心便越冷。
“嗖--”一声长长的声响打破他的回忆,楼下孩子在玩冲天炮。天空不时炸开几朵绚烂的烟花,照亮了房间。
后天要过年呢!为一个女人就把自己弄得如此惨兮兮?
谭少杰强撑着起身,走进厨房找吃的。柜子里有鸡蛋,有泡面…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他惊讶地望过去,这里其实很少有客人来,父亲不该这时候出现,母亲自从某日配了他的钥匙后,时常不请自来,根本无需门铃。难道是维安?
他放下泡到一半的面,过去开门。
怎会是她?谭少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闪而逝的惊讶过后,是深不见底的冷漠。
“谭少杰,你为什么…”门一动,如栩劈哩啪啦的话语脱口而出,想来是早就做好了发言准备。但她的声音硬生生卡住,而后震惊地提高了嗓子,“谭少杰!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额头包裹着白色纱布,透着隐隐血迹,身上披厚重的棉睡衣,但遮掩不住吊在胸前的那只胳膊,看上去明显地伤得不轻。
如栩张着嘴忘了呼吸,飞快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急切道:“天!上午还好好的,你究竟…”
“你来有什么事?”谭少杰面无表情地截断她。
“…”如栩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进他的眸底,只看到前所未见的幽幽冷光,似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什么事?”谭少杰再问一遍,声音没有起伏。
“我…”如栩喉咙紧绷,嗓子干哑地吐不出话,“我来找你,当然有事了!”
谭少杰没打算让她进门,一如他以前到她那里时,她总是将他挡在门外那般。只不过,她纤细娇小的身子根本构不成阻力,每次到最后他都大刺刺地登堂入室。而他此刻一站,仿佛另一道墙,将门缝恰好堵得密不透风。
如栩呆了呆,从没见过他这副坚决而冰冷的模样,不禁抽紧了心脏。她收起原本要说的话,关心之情自然流露:“谭少杰…你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多谢关心,死不了。”谭少杰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有话快说。”
“我可以进去坐下再说吗?”她小心地指指里面,他看上去好严肃、好陌生,她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