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绕着千手观音寺我们像考古探险家一样转了遍,站在高高的楼层上远眺,一切尽收眼底,蜿蜒绵亘的河流泛着粼粼波纹,远处碧绿的麦田和金黄的菜花相得益彰。春天是最让人发春的,看他傻傻的呆着,我冷不丁从他身后抱着他,他大惊失色,甩开了我。“你干嘛呢,发什么呆?”我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冲动。“没什么,胡乱想些东西。”他的脸像猪肝。
我们从千手观音寺出来,有些疲惫,坐在河岸边,岸边细碎的野花被风吹起,摇头晃脑地舞着,像是为我们助兴。我跟他肩并肩地坐着。我把头放在他的腿上,他没有拒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
五一那天,学校放假,晚上很是无聊,他拉着我到校外租房的同学那里打牌。玩的是“双抠”(拖拉机类似),他跟我一伙,我那俩同学一伙。“好家伙,竟然没发现他的牌大的如此好,一直是我们坐庄,甚至连级跳。”我心里暗暗亲了他一口。那俩家伙脸一阵红一阵白,还没到夏天,汗珠子滚动,还老嚷着热。我冲黑肥熊笑笑,他看了我一眼,赶快把眼神转移走。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他不敢看我的原因有二:一,害怕我,这个可能性很小,因为我们经常在一起,彼此很熟悉,没有理由怕我。二,他对我有意思,只是无法表达,不像我这样直接,或许是我的直接触动了他,他开始越过朋友界限想往其他地方发展。被人爱的感觉很美,尤其是想对他采取点措施的人。
快十二点了,他们俩只赢过一次,而且是我们故意让他的。他们俩很是郁闷,说不玩了,不玩了。于是我起身想走。
租房的同学很大度,因为里面有两张床,刚好四人,两人拼一下就可以了。租房的同学直接要求跟他合伙的家伙阿柯同床,自然我跟黑肥熊贴在一切。我看见黑肥熊听到这话,他浑身在颤抖,手忙脚乱地掩饰着什么,我暗自笑笑。
我出去撒尿去了,回来时,没想到阿柯爬了过去,说他跟阿勇一起睡,你们凑合一晚吧。听到这话,我真想揍阿柯一顿,可我又没有理由。我想租房的同学心里也不好受,人家提出的要求就这样被他心不在焉地拒绝了。我瞥了黑肥熊一眼,他有些失落,可又不敢表达出来。我跟他一样,只是佯装无所谓。
跟租房的同学挤在一起,很难入睡,我翻过来翻过去,心里酸酸的,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眼睛像是涂了一层胶,终于抵挡不住,睡着了。
男孩跟男孩之间的关系是微妙的,尤其是跟很多同学在一起的时候,老是感觉对方在注意自己。越是怕被注意,越是紧张,越是紧张越是表现不自在,越是不自在越是说错话做错事。
那天我正跟同学讲笑话,说的是伙房伙夫洗澡的事,也是听别人讲的,我又润色不少,正当他们哈哈大笑的时候,黑肥熊从门口出来了,我还想继续下去,可又怕他看出我忘我的傻样,赶快闭上了嘴。有几个家伙捂着肚子笑着说:“后来呢,后来怎样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说:“后来,回来就没有了。”那几个同学僵住了笑容,看着我。场面一下子很尴尬,我钻到教室里,愣是没敢出来。
终于等到了放暑假,那天,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了。我在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去,他很慢,好像有意等我,宿舍就剩下我们俩,都没开口,气氛有些紧张,让人有些窒息。
“怎么不回去呀?同学都走了呀!”我把这沉闷地气氛给打破。“收拾好就走!”他低着头。我看他把包里的东西装进去又拿出来,拿出来又装进去。“你暑假有事吗?到我家玩怎么样?”我听他说话的声音比蚊子叫声还小。“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你再说一边。”我是故意试探他的诚意。“没什么,我走了!”他快速的收拾着。这时我才发现我是多么的愚蠢,像他这样害羞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而我却又把他这仅有的一点勇气给击碎了。
等我准备答应他时,他已经一溜烟的跑的无影无踪。我真的很恨自己,喜欢他却又在无形中伤害了他。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我的眼泪下来了。我甚至讨厌我自己,喜欢人家又不敢说,只会偷偷摸摸地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把他拉下了水,却又不置可否地对待他。“阿熊呀,阿熊,你终究会玩火自焚的!!”
☆、20.错!乱!疯!
回到家里,头脑昏昏,想的全是与黑肥熊游玩的点点滴滴,有时会一个人痴痴地傻笑。笑,居然也能笑出泪水?
暑假期间,天气闷热,我只好躲在屋子里,每天看电视来打发时间,以减缓我对黑肥熊的思念之苦。夜晚陪老爸、老妈看电视,直到困意来临,我每天像猪一样的活着。
那天晚上,老爸去朋友家玩,突然下起了暴雨,老妈担心他被雨淋,就让我去接他,我是一万个不情愿,电视里正播放着《千秋家国梦》,许拜亭的人生之路让我泪涟涟,看着他与张溜溜的爱情,想着我跟黑胖熊的淳朴的感情,我真想放声痛哭,还有开头田震和小柯的合唱:你说吧,还要我等多久,把一生给你够不够。每每听到,总有一种说不出想哭的冲动,因为我陷入了感情的漩涡,不能自拔。没办法,擦干眼泪,只好忍疼割爱了,打雷时不能看电视,我只好按老妈的吩咐了。我冲到大雨里,外面雷电交加,恐怖至极。
远远地看见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