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约而同地嗤笑出声来,黎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除了悲愤之外,他完全找不到任何形容自己心情的词语,正南将军的逃避也在他意料之中,此时,他只觉得羞愧,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耻辱感。
他被戴绿帽了!想起如依曾对他说,“能给你戴绿帽的人绝不是我。”他便觉羞辱难耐,那感觉就像被人在头上泼了一堆粪水,他不但洗不掉,还要顶着它走遍大街小巷,承受所有的嘲笑和蔑视。
推开房门,只见苏心兰缩在角落里,一见到他就像见了鬼一样,尖叫一声,躲在屏风后面,瑟瑟发抖,脸上的泪痕尚未干透,便又换上惊惧的表情。
黎昕却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不带感情道:“你的奸/夫呢?”
苏心兰脸色一白,双手簌簌颤抖起来,许久,她才拼尽全力喊道:“不,跟他没关系,都是我一个人!是我一个人做的!”
黎昕一阵嗤笑:“苏心兰,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要庇护着他?!他到底给了你什么?!”
苏心兰不听,只是一味地尖叫:“真的跟他没关系,和他没关系……”
黎昕听她叫得难听,把事情闹得雪上加霜,不由得冷了脸,伸手捂住她的嘴,力道大得恨不得当场掐了她的脖子,一字一顿道:“本王问最后一次,奸/夫是谁?!”
苏心兰惊恐地看着他扭曲的俊脸,紧紧捂住自己的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
黎昕不解气地把她甩在地上,转过头来,满脸杀气地对跟在后方的掌柜,咬着牙道:“她—的—奸—夫—是—谁?!”
掌柜见他神情可怕,漂亮的眼睛闪了闪,故作弱弱道:“小的……小的不知,这一切都是她个人选的。更何况,小店从来不问客人背景,亦不过问客人的选择。”
黎昕气得两眼冒火,反正自己名声已经差到这地步了,他也不介意变得更差一些,一声令下:“搜!”
他不知道的是,花艺和云慕公子一直站在裙诚馆的最高层——第五层上俯视着这一切。花艺方揉了揉眼睛,探出头瞧了黎昕一眼,满意地点点头:“这个苏心兰,还真是护着你,即使是这种情况也不愿意供出你来。这个黎昕不想着夫人为什么出轨,却一心要找让她出轨的男人。啧啧……莫非是要与你一决高下?”
云慕公子手持酒盏悠然坐在栏杆上,斜倚着柱子,墨色的眼眸幽幽注视着下方,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自从本公子‘救’了那女人,黎昕就一直派人盯着,现在才来收拾烂摊子……”后面的话虽然不说,但言下之意已然明显。
苏心兰会闹出丑闻,除了她无法自持这个主要原因之外,黎昕若有若无的纵容、如依不着痕迹的算计、他的故意而为之、花艺恰到好处的安排都有关,一句话,苏心兰不过是各方势力僵持之下的牺牲品,总言之,这是一个弱强食的世界。
花艺对他这句话不以为然,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收拾烂摊子的人不是黎昕,而是本少爷。”
眼看飞鹰骑士整装冲进大堂,花艺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随即哈欠连天道:“本少爷下去了,死云慕,这次算在你账上!”话音落下,他人已到二楼,许多人甚至没看到他是怎么出现的。
花艺看着黎昕,还是一样的两眼无神,略略带着被吵醒的不满,“果然不愧是皇家的人,三更半夜扰人清梦,也不会道歉。”
黎昕猛地回过头来,见花艺站在他身后,顿时冷静了一半,但脸色愈发沉冷:“这是你的产业?”
花艺笑着直摇头:“本少爷也希望如此,只是,”他环顾四周,怅然道,“我不过是这里的一个郎君而已。”郎君,指代的是接客的美男。
黎昕嫌恶地站开了两步,仿佛花艺是苍蝇蚊子一般,“既然如此,就站远点,别妨碍王府工作。”
花艺一连打了三个哈欠,伸着懒腰走到栏杆边,无力地靠在上边,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我很好奇,是那个女人背着你偷人比较可恨呢还是那个男人霸占了你的妻子让你最抓狂?”
一言道出了黎昕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他在乎的是那个男人让他丢了面子,而不是苏心兰的死活。黎昕脸色一变,摔门而出:“总有一天,我会封了这里!”
花艺仰头瞪了云慕公子一眼,笑嘻嘻道:“送客。”
堂中所有的美男立刻排成两排,站在黎昕的两边,弯腰作揖,整齐道:“谢七殿下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如依越听越好笑,不过黎昕的战斗力让她很失望,让傲菊下去休息,自己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刚擦了发,忽而清梅在外面敲门道:“小姐,门外有人叫奴婢把这个给你。”
此时已经是深夜,如依不由得觉得奇怪,她打开门,只见清梅双手捧着一个玉莲花纹香囊,“就是这个。”
香囊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所雕,里边用彩色丝线绣制,散发着一股幽幽的香气,珍贵又雅致。如依翻看了一下,心中奇怪万分,宣王府之外的人,除了花艺之外,她没不认识其他人。如果这是花艺所送,那他肯定不用经过清梅,直接让四胞胎给她就行,这个香囊真有些诡异。
香囊的香味奇特,不像她在现世闻过的任何一种香水的味道,但很好闻,那感觉就像躺在一个有黑色长发的古典男子的怀中,看到窗台上血色玫瑰花丛的侧影,一阵夜风吹过,传来阵阵清香……她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