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鬼使神差的,他淡淡回答:“七日。”
易怀之眼睛一亮:“事情多么?”
“不多。”
他便笑道:“那等你有空,我们去泛舟?随着水波漂流在天地间的感觉,我想你会喜欢的。”
余烬盯着他,轻轻“嗯”了一声。
余烬习惯沉默,易怀之也不是话多之人,两人很快便安静下来品酒,却没有半分尴尬。
酒过三巡,易怀之已是有些微醺,面颊也染上一抹薄绯色,映衬着那一副如玉的模样,真真应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不知不觉,余烬就放下了杯子,静静的望着他。
许是因为醉酒的缘故,易怀之胆子也跟着大了许多,便直直的对上余烬的目光,笑着问:“你在看谁?”
余烬微微皱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惘。
易怀之也不计较他没有回答,打了个哈欠,起身道:“已经很晚了,想必你赶了一天的路也已经倦了,我们回吧。”
余烬顿了顿,也跟着起身。
出了酒馆,两人的步伐皆是意外的缓慢。
雨已经停了,两人并肩前行,偶尔衣料会不经意的摩擦,微乎其微的声响,易怀之却都听的一清二楚。
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看过去,那人的侧脸好看得让人目眩。
“你为何失眠?”他问。
余烬回答的好似漫不经心:“你又为何失眠?”
易怀之低低的笑了两声:“也许,同你一样。”
余烬瞥向他,只见他微微低着头,嘴角带一抹笑意。
这是叶泊舟的脸上没有出现过的神情。
很长的路,一路两人也没怎么说话,等到易家大门口的时候,天边已经微微发亮了。
易怀之迈上台阶,余烬脚步迟疑片刻,转身正欲离去。
“余烬!”
站定,回头,那人正微微笑着看向他,却一句也没有再说。
余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步离去。
易怀之轻轻抬手,覆到自己的肩上。那里似乎比其他地方多了一抹温度。
一整天,余烬都待在分舵里。
有账务要看,有人要见,有事情要谈,总之,没得片刻歇息。
就连天黑之后,莫随路过时还能看见书房的灯亮着。
他便敲了敲门,进屋,余烬正面无表情的翻看着教众名册,神情有些疲倦,却不见半分懈怠。
“急着回去?”
余烬头也没抬:“多留几天。”
想到昨天看见的那个身影,莫随心如明镜,便只道:“是。”
在他正准备出去的时候,余烬突然开口:“像么?”
莫随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回过头道:“像,但不是。”
余烬沉默片刻,“下去吧。”
莫随应了声,大步离开。
余烬指节轻轻敲着桌面,微微皱眉。
本该两天处理完的事情,余烬只用了一个晚上就完全处理利索,效率直叫分舵的教众叹为观止。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他再次出门。
没有下雨的夜晚,月光皎洁,星辰满天。他一路飞檐走壁,准确的到达了小桥那里。
桥边有一人,正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余烬无声地在屋檐上坐了很久,一直到那人有所察觉,转过头,怔怔的看着他。
“你……来多久了?”
“不久。”余烬说着,飘然落地。
易怀之看着他笑:“是不是会武功的人都喜欢走屋檐?”
“屋檐快。”
注意到他眼底的钦羡,余烬眸光一沉,向前一步便揽住他的腰。
等易怀之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屋顶上了。
同样的风景,从不一样的地方欣赏,便会产生不一样的美。
余烬一路带他来到城里最高的建筑房顶。
易怀之有些新奇的往下看,全城的大半景色尽收眼底。
抬起头,繁星漫天,不同于在地面上观看,在这里,好似它们都散落在四周,触手可及。
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沉稳而温柔。
他突然有些惊慌,害怕余烬会感觉到自己过快的心跳。
“真美。”
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故作镇定道。
余烬低低的“嗯”了一声。
“原来你们会武功的,都可以见到这样的景致啊。”
余烬垂眸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与他靠近了些,让自己的体温透过衣料传到他的身上。
“高处不胜寒。”他说。
易怀之这才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不冷,是因为整个人都几乎靠在他怀里,被他温暖着。
想说些什么,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怕一开口,就打扰了这片刻温柔的光y-in。
最后,寒意过重,想来他完全不会武功,怕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寒冷,便带他飞身下去。
刚一落地,余烬便放开了他。
易怀之顿了顿,笑道:“还从未有人带我看过星星。”
余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那一双眼深邃而冷清,却透着一丝醉人的温柔。
易怀之轻轻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微微扬起下巴,在那人的薄唇上落下极轻的一个吻。
他的手在颤,呼吸在颤,睫毛也在颤。
余烬一动不动,没有拒绝,也没有伸手拥抱他。
蜻蜓点水,只碰了碰嘴唇,却好似有一种酥痒直直的传进心底。
易怀之轻轻叹息了一声,正要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却蓦地被一双手圈住了腰。
紧接着,他整个人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