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达蜕看着他。
“你应该也听你父亲说过,杜礼国确实是我杀死的,并且我让他死得很惨,弥留之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萧殷的语气很轻,带着一贯的温和和威严,却让邢达蜕毛骨悚然。
“不止是杜礼国,包括杜礼国的夫人,也是我杀死的。”
萧殷说完,抬眼看着已经汗涔涔的邢达蜕。
邢达蜕握着拳头,指甲已经陷入手心,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粘稠的液体从指缝处流出。
“他们当初是怎么对待萧礼泉的,我就怎样以牙还牙。”
萧礼泉,萧殷的独子,邢达蜕年幼时曾见过一面,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萧礼泉当年就在杜礼国底下任职,传说里也是强强联手,所向披靡,不知为何会走到反目成仇这一步。
萧殷幽幽道:“但是我不会对杜康动手,因为所有的恩怨和他无关,他也是受害者。”
邢达蜕战战兢兢:“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杜康知道了,他会不计前嫌吗?”
萧殷笑了一声:“这个杜康,的确是个人物。如果他真翻出了当年的事情,自然会找上门。到时候我可以告诉他,我杀的,并非是他的父母。”
邢达蜕有些云里雾里。
萧殷低头道:“有一天你们都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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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风云会,组委会会议室。
空荡荡的房间此刻只有一人,他正坐在会议室正中央。哪怕是在四下无人的场所,他依然正襟危坐,腰挺得笔直笔直。然而如果细看,会发现这人的肩膀正在颤抖。
黄玖双手捂住口鼻,半睁半闭的眼里噙满泪水。
是杜康。
他真的回来了。
如果说前几次的巧合,试探,交流,他还带着半信半疑和戒备,那么此刻,他终于能够确定,真的是杜康,他还活着。
欢喜如同乍暖还寒日的花骨朵,春风一过,越开越盛,越开越旺。
然而在满园春色前,花忽然被冰雹打落了。
他真的是杜康,那为什么他要假死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身边有j,i,an细?
这个团队叫【退而结网团】,和他们【临渊羡鱼团】一脉相承。是不是杜康对他们原团队失望了?辞旧迎新了?
杜康还回来吗?或者享受他新身份新生活?
喜悦与猜疑,激动与不安,混合的情绪如同一杯加了糖盐酱醋的酒,早已品不出个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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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星域,某栋大宅。
窗外正是艳阳天,房间内却无比昏暗,特制的百叶窗只剩下几条细缝,将外部的光线切割得细碎无比。
一个男人背靠窗户,忽明忽暗的光线让地上的影子时隐时现。
房间内烧着不知名的沉香,烟雾缭绕,配着那略显诡异的光,让房间内的摆设都变成忽虚忽实的光y-in。
另一个男人从角落缓步走来,看不清细致的五官,只看得见脖颈围绕着鲜红的围巾,以及萦绕在周身莫名的肃杀之气。
红围脖男人将收到的一段录像递给窗边的男人。
“老师,您看下这段录像。”
窗边的男人接过录像,看了半晌,就将开关关闭。“水平不错,要收归己用?来历清楚吗?”
红围脖男人微微躬身:“不是的,画师和我都怀疑,这人是杜康。”
背窗男人顿了许久:“第九军的杜康?你不是说,人已经解决了吗?”
背窗男人的声音很平缓,配合着这满室的沉香,如同在吟唱一般。红围脖男人却感觉一阵y-in冷袭来,仿若严冬最利的冷风,要将人割下一层皮。
“那种情况下,人确实应该死了,实在不知哪个环节出现了变故。不过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解决的,无论他是不是真的杜康,是失忆了还是另有打算,我都会妥善处理。”红围脖男人毕恭毕敬道。
背窗男子伸出手,往百叶窗上轻轻一划拉,窗外的大半光亮忽然涌入室内,晃得红围脖男子睁不开眼。
“那个比赛,决赛是设在了孤林星?”
“是的。”
“这挺好,我倒想看看,第九军的元帅会怎样应付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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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风云会第二轮,c组。
【君子不笑团】备战室。
楼思良从场上下来后,就将自己缩在了备战室的角落。
众人也都识趣,没说些没屁用的安慰话。毕竟任谁在场上被那般强势性碾压,心境都不会开阔。
团长白景行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