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半个月,隐形侦查虫才有了新画面。那人将飞行器取出来,在上面装了什么。我原以为他定然是又给我摊派任务,然而出乎意料,这架飞行器经过的画面极为陌生,不是在基地内。
飞行器落在一棵树上,借着树荫隐藏行踪。
他似乎也想拍摄什么。
不久,飞行器对准的画面里出现三个人,一个青年,一个中年,一个老者。
青年和老者的面孔都很陌生,那个中年人却很眼熟。
我想起来了,中年人是第九星域域长季幽商,画面中灰红色镶嵌着黄色圆珠的墙,是第九星域政府大楼极具特色的外墙。
三人之间应该用了声音屏障,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飞行器的主人,这个威胁我的人,和这三人是敌是友?
忽然,那个青年的视线扫到了飞行器上,眼神极为凌厉。
他发现了吗?
我不知道,因为画面彻底暗了。】
另一段让杜康介意的话是在不久之前。
【元帅回来了,哪怕一个多月前就已经知晓杜康还活着的消息,现在看到真人,还是有些恍惚,如堕云中。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百感交集,喜悦多余恐惧,愧疚多余惊慌。
如果人生能够重新选择一次,我会在一切的开端向杜康坦白一切。
【临渊羡鱼团】的人都很兴奋,叽叽喳喳,我很羡慕他们纯粹的快乐,因为我不行,我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如果他们知道了真相,他们对我,就会从关怀安慰变成仇恨。
杜康回来的那天下了一夜大雨,辛婆说是老天在为我们重逢落泪。
杜康出现在基地那刻,我第一次感觉无比踏实,就好像心头悬着千山万水终于落地。
他们都欢快的迎上去,c-h-a科打诨,仿佛不曾分别过一年。
我没有勇气。
我不知道如何面对杜康。
一直到杜康喊我,我才迈步上前,每一步都仿佛走了一个世纪,无比漫长。
杜康还是那样,没有变,我忽然有点欣慰,正想招呼,忽然看到他身旁的青年。
他带来的那个青年,似曾相识。
一刹那间,记忆迅速读档,我想起来了,是那时候从隐形侦查虫里看到的青年,那个和域长季幽商说话的男子。
他是谁?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杜康身边?
我要告诉杜康吗?】
杜康将日记本收回储物手镯,又从储物手镯中掏出一瓶红酒一个酒杯。红酒是他特地从1848红酒铺网铺买的,酒杯也是。
杜康倒了半杯,小口小口将其酌尽。
他举起空酒杯,放在视线平行处。
手掌有些发热,高海经临终前在掌心留下的触感还很真实。
陈咬之。
杜康叹了口气。
他对他完全的、无条件的信任,至于高海经看到的人,他不觉得是陈咬之,按时间推算,陈咬之当时还在九鼎星,并没有其他出行记录。在当地小公司考勤的记录也很完整,并没出现旷工,可能搭乘黑航线的情况。
可是这之间会是什么关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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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万商荟萃”盛会的最后一场拍卖会举行。陆闻青和陈咬之如约而至。
陆闻青今日穿得极为严实,围巾帽子口罩三件套一应俱全,一看就像影视剧里心怀歹念之人。
陈咬之:“外面天气是挺冷,可这室内暖气很充足,你这打扮会不会太突兀。”
陆闻青口罩蒙脸,声音里却能感受到其五官的狰狞:“我就想问魏居安为何要把会场弄得这么亮堂。”
和之前参加的两场不同,魏居安一改拍卖场幽暗中带点神秘的环境,布置得金碧辉煌,和其奢靡浮夸的风格极为统一。
陈咬之:“有什么见不得人吗?你要躲债?”
陆闻青理直气壮:“老子从不欠钱,借了钱也没打算还。”
陈咬之了然:“那就是情债了。”
被戳中真相的陆闻青瞬间石化,陈咬之抱着小柯基,找了非竞拍区的角落欣然落座。
陈咬之:“上一场红鲨拍卖会总拍值接近五百亿,不知道魏居安要拿出什么拍品才能一较高下。”
陆闻青扭着脖子:“论单价肯定比不过那台生物机甲,不过论总价,我还是有自信的,毕竟我的压箱底全给了魏居安。”
陈咬之:“你也有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