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玟侧头看见北辰有些y-in郁,一把揽过他的肩膀,笑道:“好师父,以后我只管听你话,不会乱走。”
钱玟一句没由来的话让其余众人皆是糊涂。
衣二三与北辰听见“师父”两字均是猛然抬眼,两人四目相对。
北辰将钱玟揽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耸肩撂下,走到衣二三身边,轻声道:“你随我来。”
衣二三也起身,对季忘仙笑道“失陪失陪。”
远离营帐的树林没入漆黑,此处是山腰处,位置陡峭四面悬崖峭壁,唯有上山一条土路,易守难攻。
北辰在不远处站定:“你伤可好了。”
衣二三看见仍是瘦削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转头看见与季忘仙聊得正欢的钱玟,敛了眉目,道:“与你何干。”
北辰握紧手中漆刀,换了口气:“你是要和太子作对。”
“虽然你过去如此待我,但我确实要帮助太子的。”
“为什么?”
“太子无辜,百姓无辜,裘刃对我行如此之事,我们两家祖上恩情两清,如今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为父亲报仇。”
北辰听得此话转身欲回,在走到衣二三身边仍是轻道抱歉。
季忘仙看见密林深处北辰与衣二三聊事神秘,便对着钱玟道:“弓文兄,你的相好与衣大哥如此神秘,竟有话是你听不得的。”
季忘仙说话似带玩味,想看弓文作何反应。
钱玟忽然双手向后撑地,仰面朝天,侧头看着季忘仙,也是一脸狡黠:“我大度得很。”
季忘仙忽然觉得对面的人很有意思,又问道:“你喜欢男人?”
钱玟点点头。
季忘仙颇有自信问道:“你看我如何?”
钱玟道:“你也喜欢男人?”
季忘仙摇头。
季忘仙虽然被粗布包着光头,可是下面的脸却是让人想入非非,明明是个和尚,却是眉眼乱飞。
钱玟瞧他,又看见树林两人皆是一前一后走出来,上前迎道:“悄悄话可是说完了,衣大侠,我新学的招式,要不要较量一番。”
虽是询问,却右手起势,顺手将北辰手里的漆刀抽出,北辰正低头沉思一时之间未作反应,眼看着钱玟抽了刀,向衣二三攻去。
承华殿内,李显弘浑身是血躺在钱弼的床上,钱弼唤来身边的太监,准备热水和止血药物一干,便打发太监下去,自己将外袍褪下,只穿一件单衣又将袖口挽上去,开始给李显弘擦拭身体。
在方巾接触到李显弘皮肤的时候,李显弘的眼睛微微紧闭,全身也不自觉的绷紧。
钱弼有意无意,下手轻了许多。
直直擦了半晌,才将李显弘身上的血泥擦干,新鲜的伤口尚未结痂,时不时还会流出脓水,整个背部全部布满鲜红色的血口,让钱弼在心底里更加厌恶萧情。
待到将草药铺展在李显弘手背时,李显弘忽然醒了。
眯眼朦胧。李显弘在看见正在给自己上药的钱弼一时搞不清楚状况,思忖半晌,才将自己从万贵妃处被押到大牢到受刑昏厥的过程慢慢理顺。
忽然脑中炸响两个响雷,姐夫谋反以及盈弟的真实身份。
李显弘猛然握住钱弼的手,试探x_i,ng叫道:“盈弟?”
钱弼也当场顿住眼神复杂,说道:“李兄。”
李显弘猛然坐立起来,两支手紧紧握住钱弼的肩头,也不顾身上财富好的草药四处乱飞,眼神直勾勾盯住钱弼的眼睛,口中不住念叨:“盈弟盈弟,我的好盈弟。”
就像入了魔怔一般,李显弘只是不断重读着“盈弟”二字。
钱弼也是任他握着,仔细回望。
李显弘一把把钱弼抱在怀里:“你是皇子,那昨夜之人可也是你。”
“是我。”
“我以为是梦,真的是你!”
李显弘喜极而泣,却突然开始扇自己的耳光,嘴里言道:“我不该对你行污秽之事,是我的错,是大哥的错。”
耳光越发狠厉,鼻子竟然直直抽出血来。
“够了!”
钱弼大喝一声,由坐为站,俯视坐在床上的李显弘,“我与你不过是逢场作戏,我潜入无应门也只是为了套取情报,如今在此,只说亮话可不必惺惺作态。”
李显弘从床上挣扎站起,极度不稳双手撑在床头雕板上才勉强站住。
“我不知道这其中许多缘由,什么谋反、什么耳目我统统不知道。”
钱弼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只是看见李显弘就是想打想骂,偏偏就是舍不得杀。
“我想你好,想你开心,我没什么别的心思。”
李显弘还在解释,顾不得满身狼狈,现在他早已没有了眼中神气,看向钱弼的眼神也是焦虑愁苦。
钱弼也最见不得李显弘没有出息的样子,只道:“只要你承认作为无应门的宫中耳目,揭露裘刃的谋反行径,那我们边便和从前一样。”
不等李显弘回答,钱弼拎起李显弘的领子,冷言道:“你要是死心塌地跟随我,助我登上皇位,我就为你加官进爵,赐你良田赏你美人,无尽荣华你想要多少都成。”
钱弼将自己的野心全盘托出,现在全天下只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李显弘是除了母妃之外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人。
“你想做皇帝我便帮你,你要什么我都会助你,只是姐夫谋反一事我实在无能为力,阿姐只有这一个依靠,我自是没什么,只怕阿姐伤心。”
钱弼冷笑道:“若是此计可成,你阿姐该是最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