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等着c-h-a他带回来的莲花苞呢。咋回事?
他越等,越觉烦躁。偏偏司筝又在旁边聒噪,劝着他:“还是去找个簪子吧。前段时间公主送了你那么多好东西,你现在才送她几个雪梨,搁谁也得生气。”
……
种种议论,悉皆不堪。
人们似乎已经忘了,要不是萧玦在前线出生入死,而今他们何能安坐家中得享太平?
薛蔺忽然仰头大笑,笑声高亢。所有正在热议之人,都不由望了过来。
薛蔺嗤笑地望着义宁帝:“就凭这个,你就认定他不是你亲生的?”
薛蔺囧了,更坚定了他的装睡事业。
她不说话了,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后脑勺,也闭上了眼睛。
薛蔺一动不动装死了许久,听着耳边呼吸渐趋轻缓,这才松了口气。又等了好一阵,才悄眯眯转头去看她。
莲花灯早就全燃尽了,又放下了帐子,黑暗里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心里却难掩火热,顺着她呼吸声的源头寻觅到她的嘴唇,他偷偷在上面啄了一口。
四舍五入,真的是睡过了呢。再四舍五入,真的是夫妻了呢。他笑得傻乎乎的。
第83章
“你就只会做燕窝么?”薛蔺不满地道。
萧玦有点为难:“还真是。现学也来不及了。要不然,你先吃盅燕窝。想吃别的,我再去学?”
薛蔺摇头:“比起这个,我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萧玦认真凝视着他,做出积极学习领导意图的样子。
“你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吗?”薛蔺问。
她怕他无聊,各式话本、茶点备得多。而他也特别会排遣寂寥,没事儿就抓几个宫娥和侍卫过来,陪他开茶话会。他最喜欢的就是给他们讲历史故事,看着他们一脸“哇,这个故事好好听”、“厉害了,连这些都知道”的小表情,他就特别满足。
偶尔,他还会给他们来两段评书。
时间一长,凤阳阁里的宫娥侍卫们都喜欢往他那边跑。
这天,他正给大家讲着评书,萧川就进来了。
萧川不由分说,把人都给他赶跑了。
薛蔺脸色又好看了些,过去自己搬甲衣。边搬边道:“再放近点儿,等它不那么冰了,我还想套身上试试呢。”
萧玦恍然大悟,忽然脱下外衫,只着中衣就几步迈上来,贴到了甲衣上。
薛蔺吃了一惊:“你干嘛?不冷吗?小心等会儿又发热!”过去就想把他往床上拽。
萧玦问他:“你陪我shui吗?”
薛蔺立马把手松了:“shui个觉还要有人陪?你找萧川shui去啊。”
“怎么请罪?剖月复?”薛蔺有点炸毛。
萧玦笑了:“所以你千万要好好活着。”
薛蔺正想驳斥他,脑门顶上却忽然感受到有滚烫的水滴滴落。
他……哭了?
让突厥人闻风丧胆的公主殿下,单刀匹马赴十万突厥大军的约,还能毫发无损,并利用发狂的牛群顺利反收割的公主殿下……哭了?
他的头疼得要命,忽然想起赵给使告诉他,在他出生时,父亲曾差点摔死他,却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因父子连心而对他生起慈爱的事。
他曾觉得这是父子情深的另一种表现方式。然而现在,他却感受到了满满的讽刺。
今日这般相见,还不如当初真把他摔死!
他心绪纷乱,头快炸开的时候,脖子忽然暖了起来。
他低头看,是薛蔺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这个人有心吗?他的心在哪里?
他心里瞬间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恨意来。我就是要搓磨你,我倒要看看,你这样的人到底有没有心。
……
梦境越来越深刻地影响到薛蔺。这回醒来,梦里原主那滔天的恨意几乎让他产生的错觉。
他恍惚觉得,自己就是原主,那些情绪也就是他的。
他看着刘承颐的眼神很冷,里面甚至闪烁着某种残酷的光芒。他循循善诱:“刘公是个很有担当的人。你处处学他,也该把这一点学上一学。做错了事,就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我薛蔺怕痛怕死,但更怕连累边关将士们。你若还有半分大业男儿的风骨,就随我一同自绝于此。”
刘承颐怔怔然,忽然伤心地问了一句:“你是怕连累公主吧?”
薛蔺反问了一句:“你难道就不怕连累刘公?”
刘承颐目光空洞:“父亲眼里从来都没有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