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那七八个人头里格外显眼的身影刚从803病房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个什么东西,还往下滴着水,他走进暴风中心,却没急着拉开两人,脸上倒是笑意十足:“我刚进去瞅了一眼,老大爷身上那纱布可够吓人的,咱们这位为人子的孝心可真是感天动地日月可鉴,老人手术花了不少钱吧?”
那男人见突然从旁冒出个不相干的人,一时也有些懵,不多时反应过来,眼神有些闪烁道:“那可不,为了我爸多少钱都得掏啊,可是他们呢,收了钱把我爸害成了现在这样,这心得是有多黑啊!”
言晏点了点头表示附和:“就是,太不是东西了,咱们可得好好算算这笔账。”
那男人摸不清言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没太把他当回事:“可不得好好算算,这医疗费,j-i,ng神损失费,都得赔!”
言晏两手一碰一摊,脑袋往前一点,吊儿郎当:“你看这医院给压榨的,手术钱掏完都不剩什么了,这么一个孝顺儿子,来看自个亲爹却只能买四五个烂苹果,多可怜啊。”说完又背手往前一凑,“哎,你这金链子挺好看的啊。”
男人脸上瞬间有些挂不住,总算听出来言晏话里有话,蹬时转移了目标,松了抓着白大褂的手,伸手就要去推言晏:“你在那儿瞎说什么呢!”
言晏身子一侧往旁一躲,抬手照着手上的东西咬了一口,正是那男人带来的苹果,也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捞了一个洗了收在手上。
“嗯,苹果是丑苹果,味道还行,儿子有心了。”
“你喊谁儿子呢!”
“谁答应喊谁呗。”
“嘿…”男人lu 了袖子就要上前去抓言晏的领口,却被言晏塞了一手咬了一口的苹果。
“不就是吃你一个苹果么,至于这么小气,还给你了。”
那男人气得把苹果往旁边一砸,一个闪身就朝言晏扑了过去,言晏带着身子往旁一侧轻松躲过,又借了男人往前直冲的力使了个脚绊让人直愣愣地撞在了墙上,接着伸手拉了男人的胳膊反手就给压在了背后,按着那人的麻筋给人疼得嘶嘶直抽气。
那方才站在一旁一直不敢上前的护士突然跑上前去,也搞不清这种情况到底该不该制止,不自觉脱口喊道:“言主任…”
言晏腿顶着男人的膝窝手钳制着男人的胳膊,口气带了笑显得游刃有余:“别,可别这么叫我,我现在和这医院这科室一点关系也没有,纯粹算个看不过眼的热心市民,我可不是医生了,打人可牵扯不到医患关系问题。”接着转了调又凑近那男人道,“老大爷七十多岁一个人住进来,一个多月也没见你这便宜儿子出现一次,怎么今天突然孝心泛滥来医院了?别说医院掏空了你的钱穷得只能买几个烂苹果,个数还凑不成一支足球队,怕是连你亲爹做手术花了多少钱你都不知道吧?”
那男人被钳制着疼得连连讨饶,言晏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你要是硬气点,就继续骂骂咧咧往上问候我祖宗十八代,哼哼唧唧地还想要j-i,ng神损失费?不然我再赏你俩脑瓜崩看看梦醒了没?”
这时一旁那坐在地上一直没回过神来的女人突然有了反应,只见她猛地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抓言晏的背,却迈了半步就被人伸手拽回了原地,她这一冲用了猛劲,以至于被这么一拉瞬间麻了半边胳膊,转头一看,眼见却是个白净高个的医生。
“我这刚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见有人哭嚎就联系了楼下保安,怎么了大姐,刚才是您哭来着吗?您要是有什么事,就等保安来了给您调节,保证不会让您受委屈。”
这话听到耳朵里温柔有度,可面前那医生眼底的冷光却让女人不自禁打了个哆嗦,霎时不知道该怎么动了,只像得了失语症一般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保安同于笠初所说的一样很快就赶了上来,了解了情况后把两人押着就撵走了,那两人也是见鬼怂,原本对着医生还敢横一横,见到保安那身制度愣是横不起来了,哆哆嗦嗦地被推着就被撵走了。
言晏理了理衬衫袖子,转身朝旁边站着的医生护士道:“下次再有这种无事生非不嫌事大的乱闹你们也别惯着,穿着白大褂不好动手嘴至少不能懒吧,语言艺术多学学怎么给人不抓辫子地怼回去,你们长这么大是为了活受气才学医的吗?不行就报警找保安啊。”转而又压低了音量,“今天的事别告诉陆老师,就说我找过他后直接就回去了。”
一旁的医生护士心里门儿清,了然地冲着言晏比了个ok,接着就转身让看热闹的人散了然后各干各的去了。
言晏交待完正要转头去看于笠初,目光还没转到头,脸却先被一只手给捉住了。
于笠初职业病一犯也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妥,手捉着言晏的下巴,拇指在他嘴角轻轻碰了碰:“怎么豁了个口子,刚才那人手刮的?”
那指尖触感是温的,言晏任凭着那点余温在肌理上信马由缰,等那手自然撤了回去才自己抬手覆上嘴角轻轻点了点:“不是,给那苹果皮刮的,果然便宜没好货。”
说完目光自然地落到了和于笠初并肩站着的顾衣身上,目光在两人间转了个圈,才佯装迟疑地开口:“你这…是来找人吗?今天莫佞不在,有什么事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于笠初听了却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本来没什么事,前脚都走到电梯口了,正遇上一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