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星河离他很近。
他的心里有无数个疯狂的念头,但他却不得不压抑住那些洪水猛兽一般的黄暴想法。
虽然他平日里总喜欢在嘴上占占便宜,喜欢看着向来温润清冷的太子殿下恼羞成怒却又无计可施的样子,但是在他心中,风星河值得这世界上所有的温柔与美好。
在没有征得他的同意之前,穆伽蓝哪怕是天天泡凉水澡也绝对不能对他有丝毫不敬,顶多是占个小便宜吃点儿豆腐渣罢了。
敬他,爱他,是穆伽蓝同呼吸一般的本能。
十七年前当他挣扎着从死亡之海跨回人间的时候,本能就驱使着他关注着那个被他从伏兵之中救回来的孩子,并且在暗中保护他的一举一动。
看着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一点点成长为俊美无俦、强大英勇的帝国太子,他的心里有什么在逐渐萌芽,借着那日夜不熄的贪婪为养料冲破了黑暗茁壮成长,如同生长着尖锐利刺的荆棘缠绕在他心脏上,日复一日的欲念和爱意在鲜血的滋养中盛开出妖异靡丽的花。
风星河长在他的心里,合二为一。一旦拔除,便是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当十三岁的帝国太子和他身边的贵族骑士定下了婚约,落在穆伽蓝的眼中却是自己的所有物受到了严重的侵-犯。
这头强大优雅的野兽早就把风星河视为自己的所有物,又怎么会允许旁人染指。
白宁的出现,是偶然,却也未必不是必然。
穆伽蓝微微眯着眼眸,金色的瞳孔在蓝色月光下交融折s,he出一抹浅淡的暗金色光芒。他抬起手,看着月光从他指缝间落下,心头忽然涌出一股无法言说的熟悉感。
似乎曾经,他也曾这样守着一个人,孤身面对着漫天的寂寥。
穆伽蓝收回目光,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好像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十七岁以前的记忆,军部医院的医生告诉他,时间过得越久,回忆起来的可能性越低。
他究竟忘了什么?
风星河躺在床上,耳朵却灵敏的捕捉到了穆伽蓝在屋顶上的一举一动乃至趋近于无的绵长呼吸。
他以为自己会无法入眠,但是听着那人的呼吸声,他却很快陷入了沉睡。
许久都没有做梦的他做了个梦。
风星河很少做梦,这十七年以来做梦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这一次他做的梦,与以前的梦境都不相同。
梦中,他还是如今这般模样,只是变成了黑发黑眸。
他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衫在竹林间舞剑。
剑光泠然,翻飞如风。竹叶潇潇,清风阵阵。
舞剑完毕,却不损一根青竹,不伤半片绿叶。
“师兄。”一名蓝衣少年怀抱木剑旁观,见他收剑在手不觉拍掌称赞,“您的剑法太厉害了。”
风星河循声望去,那蓝衣少年分明长着一张和穆伽蓝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看上去更加稚嫩青涩些,同时一双眼眸都是金色的瞳孔。
风星河忍不住吓了一跳,很想问一句:你怎么这个模样?但是梦中人的言行竟不受他的控制,梦中的他目光清冷的扫过少年,淡淡道:“你很有天赋,假以时日成就不在我之下。”
少年如同一只小兽般靠在他身边,金瞳里写满了孺慕与信任:“到时候我就可以保护师兄了。”
看着少年天真无邪的眼光,‘风星河’忍不住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甚至还伸手宠溺地摸了摸少年的发顶。
风星河在心里打了个寒颤,下一秒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神庙的黑色穹顶,天边浅紫色的天光已经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
愣了愣,他才把手举到自己面前打量着。
梦境里,抚摸少年黑发的触感太过真实,真实得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或许现在才是置身梦境中。
梦境里的打扮,风星河并不陌生。
浩渺宇宙,总有一些星球衍生出来的智慧生物掌握着某些特别的方法提升自己的力量,他们将自己称为修士,以修炼的途径掌握各种神秘的力量。
虽然星际的平民对此一无所知,但是作为帝国太子,风星河不但见过那些修士,甚至还曾经与其中的一部分人有过接触。那些修士的打扮,正与他梦中一模一样。
那些修士费尽心力穷尽一生能够得到的力量,或许还不如星舰上一发粒子光炮的威力强大。他们通过掌控星球的自然力量延长寿命,然而科学院研究出来的s级基因强化针一针就可以延长人类200岁的生命。
他们能够得到的一切,科技都有更好的解决方法。除非是他们之间巅峰强者,据说是修炼到最终能够成仙,可以自由地往返于任何星系之间。
但是那般强大的修士,却从未有人得见,仅仅是存在于传说中而已。相较而言,帝国高层对于这群连自己的星球都无法离开的修士的兴趣并不大。
相反,这群修士若是没有达到修为阶段,或许还要借助帝国或者联邦的高科技手段来帮助他们达到某些目的。当然,这样的帮助并不是无偿的,作为交换,他们总要付出些代价。
曾经就有修士将一册据说是上古剑仙留下的玉简交给帝国来交换元液帮助修炼,他自称玉简内有大机缘,有缘者可得而窥之,但是到目前为止,那册玉简还放在帝国皇帝的私库里积灰。
修士么……
风星河懒洋洋的望着窗外,他要是个修士,也决计不会是长得像穆伽蓝的人的师兄!
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