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郯泽广进去大约二十分钟就一个人出来了,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让三人都紧张起来
“你们先别急,俺给你们慢慢说,听了,咱再商量商量咋办”郯泽广安抚着几人,将他从小六班主任那里听到的事儿说了下。
小六的养父本是县里毛纺厂的工人,在不久前因为车间事故失掉了一条胳膊,命都差点搭进去,这个消息将已经怀孕不到七个月的小六的养母刺激的早产,小六现在正在县医院伺候几个人呢。
三人听到找个消息后都很担心,也不磨蹭直接让郯泽广带着她们去了县医院。
县医院虽然是县里最好的医院,也不大,只有一座四层的楼房。今人到了医院问了前台的护士就先往比较近的妇产科住院部去了。
“丧门星!摆个死鬼脸给谁看啊,动作快点儿!”几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尖细的咒骂声,还有小孩儿的哭声。程苏不自觉的抓紧了程慧兰的手,那声音有些熟悉,似乎是小六养母的。
程苏有些忐忑跟着程慧兰走进,里面的情形也一目了然了。
不大的房间里,主色调是有些发黄的白色,白灰刷的墙面,白色的床单被子,一溜排六七个床铺,都有人,房间里大概有十来人,却似乎不相干扰的各干各的事儿。在靠床的位置,一个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的女人靠坐着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哄着,表情郁,又有些怨毒,而她旁边一个十三四岁的扎着两条松散辫子的女孩垂着眼扫着地上的碎片。
“你有完没完,没听见乐乐一直在哭吗?”抱孩子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对那女孩有多大的怨恨之气,伸手就抓住女孩的辫子,让本来面无表情的女孩秀气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却仍旧没有吭声。
女人仍旧要说什么,就只听见几个不同的声音几乎同一时间传来“住手!”“死女人快放手!”
程慧兰腿长先跑到跟前抓住了那女人的胳膊,硬生生的将那女人的手给掰开。之前她还想着,小六一个人不可能忙的过来,要留下来和小六一起照顾他们,顺便再看需不需要添补点钱什么的,谁知道以来就看到这样的情形,让她又心疼又生气,恨不得将那女人打一顿来解气。
“哎哟,这不是程家老三吗?这是咋啦?俺教训俺家闺女干你什么事儿?”那女人吃痛松开手看到程慧兰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珠子,有些嘲讽的说道。
“郑菊花,你算她哪门子妈,俺今天就把她带走!走,六儿,咱不呆这里了,咱回自家去”程慧兰拉着小六的胳膊就要走,小六却没有什么反应,仿佛周围的事儿和她没关系一样,依然目无表情。
“程老三,这闺女俺白米白面养着,城里供送上学到现在,十几年了,你说带走就带走?她的户口啥的可都是在俺家的,你出了这门儿,俺就去公安局告你是拐子,人贩子!”郑菊花一把拉住小六的另一只胳膊不甘示弱的说道。
“你告,你告去,谁怕谁啊!”程慧兰才不想理会她,呛声道。
程苏没心思管那女人如何,她看到小六的反应眼泪就开始打转了,这孩子表情到现在还没变,声音更是一点也没发出来,这刺激肯定大了,程苏抓着小六冰凉的手摇着叫她“姐,你答应声,姐…”
小七和小六差不多高,看到那女人又拉上小六的胳膊就把那女人的手给打开了,从一边护住小六,怒视着郑菊花,似乎只要程慧兰一挥手她就也跟着开始打了
郯泽广本是外人不好去管,可是现在这事情闹成这样,只好将几个孩子护在身后示意她们别说话,打圆场道“他婶儿,你这是咋了啊,俺听说你和夏征兄弟俩口子都住院了,就来看看,咋就闺女一个人在这儿啊,你哥嫂子也没个人来照应着,你看你这脸煞白煞白的”
刚才是几个小孩子,还是程家的小孩子,郑菊花可不给面子,面前的郯泽广就不一样了,那可是上了报纸的人物啊,县里领导都接见过的啊,她怎么的也得客气点了,更何况郯泽广一上来就是关心的口气,表情也是笑眯眯的样子“这是郯老师吗,哎,俺就是个命苦的人啊,一家子招了灾星到家,全家都跟着倒霉啊”
“他婶儿,话不能乱说,宣扬封建迷信可是要坐牢的啊”郯泽广不想听她乱扯板着脸说道,当老师也有几年了,这脸色一摆出来,再调皮捣蛋的小孩都被吓的不敢说话了。
郑菊花愕然了下说道“郯老师,俺这不是封建迷信。他爸胳膊没了,工作也没了,俺那儿子生出来像小猴子一样没几天也没了,俺这身体是不能再生了啊,嗷嗷,算命的就说俺们家这是引狼入室,命犯煞星,该此一劫啊”
“他婶儿,哪个算命的说的?”郯泽广沉声问道。
“王大仙说的啊,王大仙人可好,连卦钱都不要,看到俺这样还给俺送了**汤来呢”郑菊花说的时候一脸尊敬。
“你说的是程家村那姓王的,老王头,五十多岁,干瘦供背?”郯泽广这回也来气了。
“就是,就是啊,老王头可是活神仙啊,没几句话把俺的事儿都说的不差分毫呢”
“他婶儿,你看这样行不,你这身子虚的,咱们也都认识,还带着拐弯儿亲戚呢,俺带着你娃出去给你买**汤去,你在这儿好好休息啊,这病不能动气,这,灾星,俺们也带的离你远点儿啊”郯泽广到底是大人,心里已经怒极了,面上还不动声色说着。
郑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