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头是村子里的老无赖,受骗或者不迷信的人都知道,程苏看着他浑浊的眼珠,和那张褶子脸,回想了刚才他的种种作为,对自己有些莽撞的行为后悔了,是的她就是想让这个人再也说不出话,但是却不应该是现在,否则,以这人的心,即使不能说话,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意思,还是会用别的方式报复的,所以程苏在那老头要要把药丸吃下去那一刻,伸手把药丸抢了过来。**
老王头虽然是个大人,因为弯腰拱背,头距离地面也就一米四五的样子,程苏一伸手也就够到了。
“你这女娃咋回事儿,后悔了?”老王头一幅马上要回去再说的样子。
“没有的事儿,俺刚才给你吃的本没有啥药,所以当然也没啥解药了,俺这么小哪里来的毒药啊”程苏笑了笑说道。
“你胡说啥,刚才俺明明很难受的”老王头不相信的说道。
“俺爸懂医,你晓得不,也教过俺,俺从你面上看出你肝脏有问题,没准是乙肝,所以俺才那么说的,现在这里是医院,你不信可以去检查检查,你帮了俺家的忙,俺是不会骗你的,钱我给你,以后你要是还有什么困难就找俺啊”程苏尽量将语气说的柔和一点,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私房钱,十五块,递给了老王头。
“算你这女娃识相!”老王头当然不信程苏的话,但是看到程苏给了他十五块,立即笑开了眼。
“那五块钱当是检查费了,你去检查检查就知道了”
老王头看了眼程苏就匆匆走了,程苏也管不着他会不会去医院检查,如果可能她不想再理会这个人了,等这件事过了有机会再封他的嘴巴吧,让他再蹦达蹦达。
“九儿,事情怎么样了?”郯泽广刚到时恰好看到匆匆离去的老王头,到了程苏跟前问道。
“郯叔,差不多了,咱们现在把七姐要回来,对了郯叔,夏叔叔那边怎么样?”
“夏征比他婆娘好点,不信那玩意儿,说不是自己病着,非得揍那娘们儿,哎,这事儿整的”
“夏叔叔毛纺厂那边儿是怎么说的,有什么赔偿吗?”
“医药费是包了,可是班是上不了了,定了,让他内退,工资只有以前的一半儿了,紧巴点还是可以过的”
“嗯,郯叔,你说六姐的户口好迁吗?俺想着六姐在夏家是不能呆了,那夏家婶子,本对六姐没有当妈的心,如果那怕有一点,也不会就那么容易信了别人的话,污蔑六姐是灾星的”
“你说的俺明白,不过你六姐可是跟着夏征,是县里的户口,是吃公粮的,转回去是容易,可是那城镇户口可就白瞎了…”
现在的城镇户口是吃香,谁知道二十多年后人人的争着把户口迁到农村呢?一个户口算什么,不过是个身份罢了。.
“郯叔,这没事儿,俺家能养得起六姐,你看需要啥手续,俺让俺爸过来跟着你办,夏叔叔那边你也给他说清楚了,六姐是还要管他叫爸的,只是现在六姐在他们家受欺负,俺们不能不管,他要是对六姐还有点感情,就放手,啥时候想六姐都能到家里看去”
“这个俺会给夏征说明白的,他也不是那糊涂人儿。不过你说把六儿就这么弄回家,那郑菊花不得讹咱们多少钱啊”
“郑菊花现在巴不得让六姐赶紧的离她远点儿呢,俺们就过去和她说说,再把七姐领回去吧”
程苏和郯泽广说着话就又回到了郑菊花的病房,里面小七就哭着拉着郑菊花的胳膊,而郑菊花一直骂骂咧咧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程苏看着哭的还挺敬业的小七,有些想笑,真是难为这孩子了,欲擒故纵,想占多点儿便宜,看的是你还有多少真情,而不是有多凶悍,越凶,这便宜可就别想占了。有些人就是这样,你扒着不想走,她就会坚决的踢你,你急着想要什么,她们偏偏不让你得意,就是要抻着你,好获取最大的利益。程苏并不想在小六这事儿上横生什么枝枝节节,却也不想就这么被套了。
“哎哟,这是咋回事儿,俺就出去下,怎么又是哭又是闹的”郯泽广从程苏口中知道了,进到屋子里问道。
“郯老师啊,您赶紧的把这娃让她三姐领回去,俺家是供不起这座佛了啊”郑菊花哭丧着脸说道,她这嘴巴都说干了,推推嚷嚷的,这孩子就是硬赖着不走…
“他婶儿啊,这咋回事儿啊,这娃可是你百米白面养大的,怎么是别家的孩子?这俺做不了主”
“俺家不要这样的娃了,您就帮俺把她三姐叫来行不?”
“他婶儿,这孩子可是上在你们家户口上的,是你们家的人呢,咋就能这样呢?这不行,你要是告她们怎么办?”
“郯老师,你是个老人,您就行行好吧,给她三姐说道说道,领回家去就行了,户口可以转走,俺不拦,只要,只要把俺这十来年的花费补偿给俺就行了…”
“这事儿难办啊,她三姐都回去了啊”
“郯老师,您好人做到底行不?俺知道下午就放假了的,您可是要回家去的,能不能帮俺把这娃给带回去?”
郑菊花对老王头还真是深信不疑,价码也顾不得谈了一个劲儿的把小七往外推。
“这样吧,这事儿空口无凭,俺写个条子,你签个字,这事儿,俺们定下,不然到时候,有啥不对劲儿,俺可说不清楚了…”
郯泽广看事情差不多了就说道,郑菊花完全没有意见,就签了郯泽广用随身携带的钢笔在医院的一个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