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反倒看起来不太高兴呢?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冷硬起来,许亦涵顿了顿,终于还是向前两步,款步移到他面前,沉静地问:“商公子为什么要娶我?这十里八乡,貌美者不可胜数,更不乏娴静聪慧的女子,为何是我?”
商于昊双目一阖,良久抬起眼深深看向她,漆黑的瞳孔直透肺腑,几乎要看透她的一切。
许亦涵一凛,强撑着回视着他。
“你无须知晓。”这几字森冷如冰,令闺房内温度直降,许亦涵双手轻颤,压抑住心头莫名的怒气,妥协道:“好,就当公子品味独特,偏好我这一口。那我想在成亲之前,回家见见爹娘,一则告知此事,令父母宽心……”
话才说了一半,商于昊猛然起身,一只冰凉刺骨的手,死死掐住许亦涵的脖子。
窒息感骤然袭来,压迫得脑中一黑,周身陷入冰凉之中。许亦涵瞪眼望着他,娇俏的脸些微扭曲,樱唇动了动,发不出声。
这只手,劲力十足,几乎拧断她的脖子。
许亦涵瞬间面如白纸,双足悬空,本能地踢腿挣扎起来。
“你真的是想回家见爹娘?”商于昊的声音嗡嗡地传到耳中,即便此刻求生意识占据上风,许亦涵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他言辞中的愤怒:“你是不是还想说即刻动身,早去早回?”
许亦涵瞪大的瞳孔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但现在她眼冒金星,头脑一片空白,已然无力思考。
商于昊发狠将她掼在地上,许亦涵的身子被甩在地上,额头狠狠磕在门槛上。急促的呼吸呛得她死去活来,好半晌才顺过气来,手肘撑着地,双眉紧蹙,一双灵动的秀目攀着几缕血丝,恶狠狠的眼神几乎要生生剐了商于昊。
憎恨的眼神彻底激怒了商于昊,极端的怒气之下,他反倒冷静下面,面寒如霜,攥着折扇的手青筋暴起。
快步走到门口,立在许亦涵身旁,冰寒的目光扫过她雪白颈项上的红印,商于昊狠咬着下唇,似还想做什么,却又最终隐忍下来。
一甩袖,方才不曾倒地的花瓶此刻如时间倒转,狠狠砸在地上,一声脆响,瓷片碎落一地,清水漫了一地,细小锋利的碎片飞溅擦过许亦涵的脸和手臂,两道血痕骤然浮现。
商于昊含怒而去,临走时冷冷地抛下一句:“想见童祖邦,做梦!”
许亦涵伏在地上,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一地狼藉陷于无声。
艰难地撑着身子倚在门上,手肘火辣辣地疼,手臂上一道鲜红触目惊心,温热的血顺着下巴滴落。
就着铜盆里的清水擦洗伤口,在房里翻箱倒柜,上了点药,又僵着胳膊收拾了花瓶碎片,擦去地上的水,许亦涵凝眸看那一把花,不知是心境变化,还是事实如此,竟有些蔫了。
躺在床上,许亦涵不由得一叹。
童祖邦,童祖邦!怎么忘了,过两天就是童祖邦衣锦还乡的日子。此刻提出回家,难怪商于昊有这等误解。
许亦涵一开始的分析是,从原主的遭遇来看,商于昊的确对她有感情,而且这种感情近乎扭曲变态,否则他法力高强,掳了她,强暴她,娶了她,又有何难?可知他要的不仅是她这个人,更是她的心。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对自己和童祖邦接触,更是一万个不满。
有了原主的一生作为参考,自己本该想到这一点的。
许亦涵自忖这是战略失误,但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死活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混!蛋!
回想方才窒息到绝望的感觉,许亦涵就恨不得把商于昊狂踩一顿!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待在脑海中将商于昊千百次蹂躏之后,许亦涵渐渐冷静下来。
商于昊就算对自己有感情,这感情也是有保留的。
那冰寒彻骨的眼神,直至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浓烈的愤怒之中,掺杂着极度失望,甚至……还有一丝癫狂的恨意。
他愤怒、失望,可以理解,但那种刻骨铭心的恨,又是为何?
许亦涵想着想着,就疲倦地睡着了。
午后,珠帘拂动,轻纱微扬,女子平和的呼吸传来,和着院落里鸟鸣声声,起落随心。
商于昊无声地走进闺房,望着堆在角落的花瓶碎片,几朵残败的花儿垂头蔫脑地搭在瓶架上。屋内静谧无声,仿佛先前的吵嚷都未发生过。
一挥手,碎片飞起,落在瓶架上,又是好端端一个青花瓷瓶,花开露颤,娇俏可人。
坐在床沿上望着熟睡的女子,梦中依旧蹙着柳眉,精致小巧的鼻微皱,一双粉嫩的唇抿成直线,三千青丝披散,纤长白皙的手老实地搭在小腹上。
犹豫着握起那只白嫩的小手,商于昊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眉目中复杂的光焰闪动,直想看透她皮囊下的整颗心是否齐全。
不一样了……
刚开始被掳到此处,她惊惶无措,宁死不从,日日以泪洗面,盼着回家。见他不伤性命,只求姻缘,反倒更像吃定了他不会害她性命,几次三番,哭求她放他回家。
或是绝食,或是冷言冷语目若无视,或是屡屡逃窜,尝试着从这施法的洞府内溜走。
每每看到她那副恳求的神色,他就满心怒火不可遏制。
足有三百年……六世轮回!
她与别人携手白头!
而他……
漆黑的瞳孔中射出锐利的光,从再见到她那一刻起,他就下定决心,即便将她囚禁在此,只会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