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甜点, 再复健一个月,我就准备恢复正常的工作学习状态了,吃多了甜食容易长胖。”王蔚道,半点儿面子没给钱磊留:“把药给我吧,糖会影响药效。”
被王蔚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钱磊再掩饰不了脸上的黯然,他连忙转过身去将一直温着的中药倒进碗里。深吸一口气,钱磊调整好面部表情这才重新转过身来,将手中的碗递给王蔚,脸上笑容灿烂地道:“趁热喝,凉了会更苦。”
王蔚将碗接过,注视了那碗深褐色的药液两秒钟,忽然间举起那个5寸的大碗就像水浒英雄一样充满豪情地将中药给干了!鼓起腮帮子不情不愿的让药液快速滑下喉咙,王蔚努力控制着自己两腮的肌r_ou_,不让自己将这碗味道简直无法形容的糟糕的药液吐出来。
甚至没有放下手臂,王蔚重新将药碗送到钱磊面前,骨瓷的碗壁上残留的药液缓缓滑到碗底,汇聚成大约一口的量。本该将这剩下的药液继续喝下去的王蔚,却连再看它一眼的意愿都没有。
差点被王蔚的行为惊呆的钱磊下意识接过还剩个碗底儿的药碗。
这是要自己洗碗的意思?刚才还以为王蔚在继续拒绝自己的钱磊眼睛一亮。就像断了的电线忽然间被接通,脑海中灯泡一亮,钱磊忽然间明白了王蔚掩藏在看似恶劣态度之下的隐喻。
就像是一只傲娇的猫咪故意用锋利的爪牙告诉你,来顺毛啊,顺的舒服了,我就原谅你。
脸上原本僵硬的假笑几乎在瞬间就转变成了灿烂的阳光,钱磊于是笑问:“这位客官,怎么样?小店儿这碗自酿的新酒,味道丰满醇厚、酒香扑鼻、回味悠长,没忽悠人吧?”
说着,钱磊又给王蔚接了一杯温水,将早准备好的西药一起递过去,道:“再来一杯如何?纯净透明,如饮甘露,淡雅悠然呀!”
听钱磊居然将这苦出新境界的中药形容成玉露琼浆,脸上差点就没绷住笑出声来。王蔚伸手接过那杯白开水,将药片含进嘴里,喝了足够送服药片的一口水,将水杯递回给钱磊,道:“好酒不在一次喝多少,在长久。”
王蔚这句话,算是半明说了自己的意愿。面对一直在试图和解的钱磊,王蔚一直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地跟钱磊争吵,要狠狠将自己心中的苦痛发泄出来才愿意原谅他。然而,他没有,王蔚觉得自己此时很平静。
“小……小蔚,你现在有没有时间?你愿不愿意跟我聊一聊。”钱磊有些激动的试探说,他害怕自己的猜测只是猜测。
“好啊。”王蔚十分痛快的答应说。不知道为什么,王蔚忽然改变主意了,不再想继续吊着钱磊,也不想再继续吊着自己。
“小蔚,你稍等!”没想到王蔚竟然真的会答应,钱磊兴奋地转身,将刚才王蔚喝药的杯子和碗放在水槽下迅速冲洗,生怕耽误了一秒钟,王蔚就反悔了。
“好了,我们去哪里谈。”钱磊甚至没有擦干净手上的水珠就问。
“去我的房间吧,它的隔音效果似乎还可以。”王蔚说,至少这两天他没有听到就睡在隔壁的钱磊有任何的动静。
“好。”钱磊点头,没有纠正王蔚的话。这栋小楼建于上世纪80年代,虽然建筑质量很好,但是那时候的建筑,可没有什么要修隔音层的概念,是纯粹的空心砖隔断,小时候他还经常跟钱铎两人隔着墙壁敲摩斯密码玩儿,真不知道王蔚是从哪里得出这栋小楼隔音效果还不错的结论的。
两人前后脚上了楼,正在奋力修改设计稿的杨优一回头,哎?大表哥和小蔚哥人怎么没了?算了,还是继续改稿吧……
回到房间,王蔚坐到床边,把旋转椅让给了钱磊。这样,两个人就基本坐在一条水平线上,不至于像上一次那样,一高一低,让王蔚觉得不舒服。
“你说吧。”王蔚开门见山的说。
钱磊没想到王蔚会这么直接,他楞了一下,然后更直接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哥知道你心里有气。来,你就把我当沙包,随便打,用拳、用脚、用牙……只要不打脸,随你打到出气为止。”
王蔚简直要被气笑了,什么叫打到出气为止,真以为他不会动手是不是?王蔚低头呵呵一笑,再抬头,照着钱磊的脸就是一记右勾拳。说不打就不打?真当他是小乖猫?
王蔚虽然大病初愈,但毕竟是个男人,又用尽了全力,钱磊的头被打的瞬间偏向一边。猝不及防之下,牙齿碰撞脸颊,一阵闷痛之后,钱磊尝到一股铁锈味。
这一切,王蔚都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是注意到了却不想去理会。他真的如钱磊自己说的那样,把这个人当成了一个沙包,左一拳右一拳,没有章法,却下意识的避开了有可能会真正伤到这个人的位置。
拳拳到r_ou_,王蔚的心中却没有丝毫快感,被他深深压抑在心底的悲伤和疑惑统统涌上来,化作了无尽的委屈。或许是身体疲惫再没有了力气,又或许是再也压抑不住那汹涌而来的感情。王蔚停止了动作,像一滩烂泥一样颓然坐到了地上,眼泪无声滑落。
一直充当合格沙包的钱磊见此,也缓缓蹲下,半跪着小心试探着将王蔚拥在怀里,在没有感到王蔚有拒绝的意思之后,让王蔚的头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小蔚……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哥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我前两天去把警局的职务给辞了。我都想好了,等你病好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