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韶,你到底是什么人?”
祁鱼捂着茶杯,诚恳地问出了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说句实话,这问题有点太深了。他和谢韶之间,看似关系暧昧,真要说起来也没那么重要。而且他们一般来说,身份都是相对立的,祁鱼不知道谢韶对他莫名其妙的亲近来自哪里,但他能感觉到谢韶对他,是真的没有要害他的心思。
他对他,奇怪的了解。
但是他对他,除却谢韶自己表露出来的一些信息,他几乎是一无所知。
祁鱼下意识地就想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事情,所以哪怕这些问题可能会有些过界,他还是问了。
“我吗?”谢韶拉开祁鱼面前的凳子坐了下来,他把画风正经的白瓷杯给了祁鱼,自己却捧着一个印着大红鲤鱼,看起来十分童趣的小杯子。
“不用那么纠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真要说起来,我应该只是一个徘徊在游戏内,介于玩家和n之间。无法脱身,只能一直游离在这的可怜虫而已。”
可怜虫?
祁鱼无法控制地流露出对谢韶的同情之感,他已经迅速在脑袋里给他脑补了十八个因为各种各样悲惨遭遇而不幸在游戏系统沉沦的可怜人形象。
还没等他开口安慰他。
谢韶:“不过这种状态其实也挺好的,我不用上班,不用参加副本,想干什么都可以。想要什么东西也可以从游戏那边拿,虽然他对你们有点抠,但是对我还行。”
“哦,对了,我还可以给你开后门。”
“那种你们叫做道具的东西,我有很多很多哦。”
滴——
玩家祁鱼,自动修改状态。
将同情修改成仇富。
鬼的同情!
这混蛋要什么同情!
这明明就是玩家里的天之骄子,需要被打倒的大土豪!
祁鱼切换状态两秒后,又暂时把自己调回正常状态,因为他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那你,一个人待在游戏里,会不会感觉孤独?”
常年没什么人可以说话,最多就是逗逗在游戏里的各种鬼魂,只有等副本被开启的时候,才能见到鬼魂以外的人,这样其实也挺惨的。
就算是有很多道具,都没有办法弥补的惨。
谢韶:“是挺无聊的。”
祁鱼同情眼。
谢韶:“所以我选择了玩你。”
祁鱼:“……”
他错了,这个人要什么同情!
他不值得!
还有,这种奇奇怪怪的形容词是什么鬼?什么叫做玩你?你就不能说是我们是玩家和n中冲破羁绊的一对好兄弟吗?
你这个人,真的是……语文和体育老师学的吧?
认真问问题,得到了一堆不太正经,也没有具体指向性的答案。
祁鱼气哼哼地起身,走两步之后又回来,把手里的茶水一口闷掉一半之后才指示谢韶。
“走走走,我们去开门了。”
“嗯。”
谢韶没有反抗,乖巧地带他走到另一边,打开了某扇看起来很久没有被打开过的大门。在一条狭长走廊的后面,一扇闪着金属光泽,看起来格外结实的大门静静矗立在那。
谢韶拿出保管在他那里的钥匙,把从宋清那边拿来的钥匙一拼,凑成了一把带着很多序齿,一看就很厉害的钥匙。
祁鱼想伸手去接,但他却故意缩回手,没把钥匙给他。
他靠近祁鱼,微微俯下身,迎上祁鱼的眼睛,那一直挂在他嘴边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退去,气氛忽的凝重起来。
“在把钥匙给你之前,我想先给你另一件东西。”
“什么?”他靠得实在太近,而且这种姿势给他的感觉也实在有些变扭,祁鱼不适应地向后缩了缩,但后背接触到金属门的那种冰凉感,提醒他现在已经退无可退。
他干脆就咬牙看着谢韶。
四目相对,他这才发现谢韶的瞳色很深,是那种非常纯粹深邃的黑,仿佛望上一眼就能把人给吸进去似的。
祁鱼不自觉的握紧了手。
他能够感觉到,在手指与掌心相触,薄薄的皮肤下属于他的心脏正在飞速跳动。
他很紧张。
所以他没忍住又追问了一句。
“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