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明还没点头,又瞅了眼裴衔意,刚才压下去的怪异感又冒了上来:“我怎么觉得他看起来不太对劲。”
“裴先生受伤生病后j-i,ng力不济,医生嘱咐要静养。今晚出来太久,大概是累了,该回去休息了,”宋淡和何方明打交道比较多,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哦,对了,何先生刚回国,应该有不少事务要处理吧,刚刚我上来时,见陈先生在找你。”
何方明挣扎了一下,狐疑地点头:“行,你先送老裴回去,我处理完事了过去看他。听说你拦着不让人见老裴,我总可以去吧?”
宋淡腰背挺得笔直:“当然。”
见何方明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宋淡微微松了口气:“我向裴先生的大伯打过招呼了,直接回去吧。最好别再碰到其他人,免得横生事端。”
谢知表示认同,拉着裴衔意跟上。
没想到宋淡是个乌鸦嘴。
三人顺利进入电梯,下到停车场,还没走到停车的地方,就碰到几个人。
还是谢知的“故人”。
谢家当年的发迹,说好听点是a市新贵,说难听点是暴发户。
出了谢知这么个宝贝,谢父谢母免不得总是炫耀。他们俩空有经营本领,情商方面却略低了点,说话不好听,得罪不少人。
以前谢家还风光时,旁人被气到了,也会给个笑脸。等谢家败落了,就到露出真面目的时候了。
与谢家差不多情况的几家公司的少爷公子哥多半是花天酒地的浪荡儿,同行里出了谢知这么个异类,也总被家中父母比较训骂。
所以谢氏一倒,人人都想跟着踩一脚。
这几个“故人”就是那批人之一。
谢知当初收到的不少y-in阳怪气、嘲笑讽刺的信息也是他们发的。和裴衔意结婚后,这些人就消失了,a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不是一个圈子的也难碰上,没想到再次相遇,会是在这儿。
下楼时宋淡找来个帽子给裴衔意戴上,帽檐压得低,这几人没认出来,瞅见谢知,实在是对他这张脸和气质印象深刻,为首的公子哥儿醉醺醺的眼一睁,长长地哟了声:“这不是我们谢小少爷吗?怎么,今儿来这儿接客啊?”
旁边的人打了他一下,板起脸:“对着美人儿怎么说话的?下流!人家接客能叫接客吗?”
“那叫什么?”
“卖——艺啊。”
几人一唱一和,哄笑成一团。
谢知手c-h-a在兜里,眸光冷淡:“别挡道。”
“还假清高呢?”为首的又开了口——谢知记得他姓梁,叫梁劭,“听说你和裴衔意离婚了,没靠山来寻新金主了?旁边这是新的?老弟,听我一句劝,别捡破鞋……啊!”
没等谢知动手,握紧拳头忍了许久的裴衔意陡然冲上去,拽着梁劭领子,朝着他的脸,抬手就是一拳。
嘭的一声,打在皮骨上的声音混着梁劭的惨叫,在车库里响得惊心动魄,颇有些渗人。
仗着身高,他拎着梁劭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帽子歪掉下去,露出英俊锋锐的眉眼,戾气横生,嘴角含笑,眼神冰冷,轻慢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宋淡推了推眼镜,竟然没有制止,甚至在裴衔意动手前,就预料到了接下来的情况,找到监控器,脱下外衣罩住。
谢知:“…………”
谢知也不废话,低头解开碍事的袖扣:“三个人对七个人,有信心吗?”
“你太小看裴先生了。”宋淡摘下装饰用的平光眼镜,露出犀利的眉眼。
那边已经打成一团,两人又加入混战。
谢知自小学习防身术,看着单薄,力气却很大。宋淡平时瞧着斯斯文文,打架居然也是个好手。
三人下手又重又狠,不到十分钟,地上唉唉叫着滚了七人。
谢知好久没这么放肆过了,打了一架畅快淋漓,微微喘息,不经意和裴衔意对视上,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着,嘴角勾了勾。
梁劭被裴衔意那一拳打得眼泪横流,最先失去战斗力,又被踹了几脚,抱着肚子嘶着气,哀嚎着大叫:“谢知……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你等着,你死定了!”
听他还敢威胁,裴衔意lu 起袖子,准备再揍一遍。
谢知拦住他:“再打就没气了。”
“谁也不能欺负长官。”裴衔意闷闷不乐。
“梁先生是吗?”宋淡不紧不慢地抻直袖子,打好领带,蹲下身时戴上眼镜,又是一副斯文面孔,“介绍一下,给了你脸上两拳的,是我的老板,裴衔意,裴先生。”
“…………”
空气凝固了。
“三年前,裴先生就警告过各位,不要再s_ao扰谢先生,”宋淡说,“看来几位都很不信守承诺呢。”
梁劭动了动眼珠子,视线终于清晰起来,在地下停车场冰冷的灯光里,看到张更冰冷的脸。
梁劭哑了:“……你们不是已经……”
“不论裴先生与谢先生是否离婚,几位都不该侮辱谢先生。”说完,宋淡站起来,“我们等着你们的律师函,抑或你们等着我们的律师函。再会。”
谢知将罩在监控器上的衣服拿回来,递给宋淡,面带审视:“看不出你还有这一面。”
“人在江湖飘嘛,”宋淡接过衣服穿上,“既然拿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高薪,就该有与之匹配的能力。”
“包括打架?”
话毕,两人齐齐失笑。
干了坏事的三人也不管地上的那一摊,继续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