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山替他调整一下输液管,责怪道:“他也真是的,明知道你需要留院观察,还强行让你出院,唉,小孩子就爱意气用事。”
司徒清脸上浮出笑意,回想以前,他俩就时不时的调侃司徒煜,当然,司徒清主要是负责听的那个。
临走时,司徒清叫住他:“徐医生如果是精神科医生,应该也会很优秀吧。”
徐锦山状作思考,然后露出笑容道:“我要是精神科医生,一定会好好治治司徒煜,什么电击疗法都给他用上,真奇怪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司徒清忍不住笑意,徐锦山给人的感觉总是这么轻松幽默,和他在一起即使你很少说话,也不会感觉尴尬,或许这就是人格魅力吧。
没过一会儿,何嫂便拿着电话上了楼,她敲了敲门:“司徒少爷,您的电话。”
司徒清侧过头:“我的?”
他努力向后挪动身体,想要坐起来,可身上酸痛的厉害,腿又不敢用力,只能靠双手费力的撑着上半身。
见他如此,何嫂上前帮他垫了两个靠枕,并把电话交到他手中:“徐医生交代了要您不要起来,您还是躺下吧。”
司徒清露出一抹微笑:“谢谢何嫂关心。”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您叫我。”
司徒清冲她点点头,接起电话。
第十三章
是许任。
听到他的声音,司徒清松了口气,没想到司徒煜真的会放了他,或许在他心里,罪魁祸首就是自己,许任,不过是司徒煜用来牵制他的借口,司徒清闭上眼,只要不牵扯上别人,他的心就不会那么痛。
“你的手机打不通,我只好打到家里了,不好意思,司徒煜应该不在吧。”许任的声音有些担忧。
“没事,他去公司了,至于手机?”司徒清想了一下:“应该是车祸的时候弄丢了吧。”许任不说他都没有发现。
“那就好,不然知道我打电话来,他该为难你了。”
突然想到司徒煜对他说的,许任身上还有他看不见的伤,顿时,自责涌上心头:“你,身体还好吧。”
似乎听出了他此时的心情,许任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我没事,他只是关了我一个月,没有对我怎样,你放心。”
“倒是你……”许任顿住,司徒煜能放了他绝不是这么轻易的事,凭他这一个月来的审问和折磨,他知道司徒煜对司徒清的执着,炙热而浓烈,就像他口口逼问的他和司徒清到底是什么关系,那种由内而外迸发的怒火,灼烧着他的恐惧。
许任用手轻轻覆上腹部,按住那隐隐传来的痛楚。
所以,他能重见阳光,一定是司徒煜达到了某个目的,而那个目的,便是司徒清。
许任试探的问道:“司徒煜肯放了我,是因为你说服了他,还是,”他犹豫着:“还是因为,你答应了什么?”
“没,没有。”司徒清下意识的否认,他不知道许任是察觉了什么,还是只是随口问的,但他就像是惊弓之鸟,忍不住惊恐慌张。
司徒清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他绝对不能让许任知道他是出卖自己的身体来和司徒煜做的交易。
他不仅仅是怕许任会自责愧疚,他更多的是怕,他会没有继续生存的勇气。
或许对他来说,许任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一个可以帮他把自尊拼回去的存在……
司徒清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我只是说服了他,毕竟你和这件事无关,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放了你。”
“阿清,千万别因为我,做你自己不愿意的事,否则,我会觉得自己害了你而自责羞愧,我不想做伤害你的事。”
“嗯,我知道……谢谢你,许任。”司徒清匆匆挂了电话,他怕再说下去,会忍不住内心的委屈,那个明明是家人的人,怎么会对他做这么残忍的事,将他的自尊,毫不犹豫的踩碎。
司徒清蒙住头,紧紧闭上眼睛,他不明白就算是恨他,大可把他送进监狱,让他承受法律的制裁,为什么,为什么偏偏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为什么!
第十四章
司徒煜是在罗生的搀扶下回来的,何嫂赶紧迎上去:“董事长怎么喝的这么多?”
罗生将司徒煜扶到沙发上,为他松了领带:“今晚有应酬,董事长稍微喝多了点。”
何嫂拿了杯水让司徒煜喝下,有点担忧:“以往的应酬董事长都未醉过,今天……”
罗生看着那紧皱眉头的男人,沉默不语。
或许他们都知道他是因为那颗迷茫又矛盾的心,因为让他不知如何以待的人,才会这般借酒浇愁,只是,谁都装作不知道罢了。
司徒煜揉着太阳穴:“阿清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尽管输了液,但他还是不舒服的样子,我上楼看过他几次,一直皱着眉处于半睡半醒间,而且,到现在都没有进食。”
“从昨天?”司徒煜抬眼。
何嫂点点头。
“罗生,你先回去吧,我没事了。”
“是。”罗生恭敬道。
睡梦中,司徒清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像被谁封住了嘴巴一般,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见他眉头高高隆起,司徒煜离开他的唇。
灯光刺的眼睛生疼,好一会儿司徒清的眼睛才聚焦。
“你,你怎么在这!”看清眼前的人,他满眼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