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摇摇晃晃,我开始卸掉力气,和边野一样随波逐流。然后发现这种随波逐流的感觉……还不错?
前边王钊还在跟唐晓辰将他的奋斗史,那内容越来越偏,牛`逼越吹越大。我在后排一声不吭,就快要听不下去,偏偏唐晓辰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配上几句赞叹,完美满足王钊作为大男人的虚荣心。自始至终,我和边野在后座都没有发话。刚开始不想c-h-a话,现在我感觉出不光是我,脸边野都被王钊说得有点无语。
男人啊,果然只要和不熟悉的同x_i,ng在一起,那种攀比的心理根本没法比。
等王钊讲到他给哪个公司寻到几个大牛,对方又给他多少钱的单子时,边野不合时宜地在后边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但王钊还是停顿了一下。
“我知道你说的那俩人。”边野舒舒服服两手交叉在脑后,长腿伸展开,“后来不到一个月又跳槽了嘛,说是干不下去。”
王钊皱眉:“你和那边有业务来往?说起来,你在哪里高就啊?需要人才的话跟我说,我能帮你们公司多物色一下。”
我蒙上外衣,不想再听。我知道通常下面的内容就会被带偏到十万八千里,又是一场惯常见的雄x_i,ng攀比活动。
“不才,搞点娱乐行业,主要是自己的爱好。”边野晃晃悠悠说。
王钊笑了一下,没再搭话,估计是心里给边野暗自打了个分。没有明说自己在哪家公司,什么职位就业,也不愿参与讨论的人,通常不是过分谦虚,就是羞于搬上台面。一般这种情况,有教养的话就不当再问下去。
车子驶入十万大山,于一个小时后到达目第一站目的地。那是山涧边的小村庄,因为靠近大山外围,一水全装修j-i,ng致而古朴,被本地人开发成农家乐。而另一侧是溪水,青山,每隔几十米立着硕大的广告牌:青山绿水,便是金山银山。
因为边野提前打过招呼,我们几乎到了就能吃上热乎的菜。而后在山间走着消食,溪水边看青山。
我没什么话说,王钊更跟我没什么话说。
我们俩一上午不对劲估计边野和唐晓辰都看出来了。走到外头时,边野自然而然给王钊递了根烟,拍拍他的肩膀就把人拐前头去了,不知说什么去。
唐晓辰则从后面扑来,亲亲热热地挽住我胳膊……就那种女生相约上厕所时的感觉。
“小月哥,你跟王钊哥咋啦?”唐晓辰神神秘秘地问,“是不是还昨天那事儿闹别扭呢?要不然我去跟王钊哥哥说说,男人怎么能没点儿气量呢?”
“不是,跟你没关系。”说完我又觉得有点生硬,补充道,“我是说,不怪你。使我们自己有点矛盾,处对象嘛,很正常。”
“是吗?”唐晓辰低头踢着地上一块儿石头,瞄准了就往前面边野的身影踢去,“我男朋友就不这样啊。”
上次我打消对的好奇心在这个深山老林中,忍不住又冒头。一忍再忍,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唐晓辰跟遍野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说起来,有点没底儿呢……”唐晓辰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那个……嗯,相亲。”
“相亲?”我简直怀疑耳朵听错,“他已经出柜了?”
“嗯,貌似中学时候就出了吧。后来几年过去,他爸妈也认命了。不喜欢姑娘,身边有个伴儿也是好的……”
这样的父母真是开化。
想起当初我为了王钊出柜时,三伏天被我爸妈罚跪在屋外,中暑后送去医院,才知道我爸被气出心脏病,休克了过去。为他出个柜,j-i飞狗跳,父子双双进医院,可以说十分撼动。后来我缓过来,第一时间冲到我爸病房前,可我妈那个向来懦弱又守旧的女人,头一次哭着抵抗我,连见都不让我见我爸一面。
我难道没想过放弃吗?不,我想过。但最后我还是选择了背井离乡。
我们俩正说着话,前头边野和王钊就回来了,他们说前头树林里,溪水旁,发现几张吊床,我们可以在那边稍作休息,喝点茶水,然后向最终目的地出发。
我和唐晓辰自然没有异议。
吊床只有三张,其中一张是坏的。边野把自己的位置空出来,又着手开始修另一只坏掉的吊床。而唐晓辰天生吸引蚊子的体质,在树荫下没一会儿就浑身抓挠,差点都给挠破了。
边野用力扯住吊床的线,错不开手,问我能不能带唐晓辰去附近的农家乐弄点药膏抹一下。
“我去吧。”王钊说道,说着看我了一眼,“太阳毒。”
我没做声。边野说了句麻烦了,低头时猛地用力,肌r_ou_筋脉有一瞬的显现,他飞快就将吊床系好。
不知是不是我错觉,低头时仿佛看到他笑了一下。
我坐在吊床上晃动,看边野直起身,一副大功告成地样子抹了一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冲我拍拍吊床:“来试试?”
我就傻乎乎地去躺了。别说,挺结实,他就站在树边推我。
我手里捧着一本刚从包里拿出来,准备躺在吊床上读的书,毛姆的《面纱》。
边野似乎很感兴趣,推我的同时专程凑近点问,你还喜欢看这个?
“偶尔读点闲书罢了。”我说。
一阵风吹来,吹散有些炎热的温度,我们两之间片刻无言,只余蝉鸣水打。
过了会儿他问:“王钊,怎么回事儿啊?”
“什么?”
“就是他……”边野停下手想了想,一副太多无力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