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这一生,总要经历几次天翻地覆,挺过去,便过去了。
聂珵不知他要如何走出这一段y-in霾,抑或……再也回不去,却仍希望,他这样善良的人,能像自己一般幸运,日后活得更好些。
相比之下,他自己确是何其有幸,少不更事起,便遇到的是秦匪风。
自沈息死后一连几日,聂珵都沉默寡言,眼下更一路不语地拎了个小铲子,偶尔瞄到什么野菜就挖下来,扔到秦匪风背后的筐里,当做问擎仙子们的晚饭食材。
——聂珵回到无心台,众多仙子们比起想念他,其实也更惦记他做的饭菜,倒并非聂珵厨艺有多j-i,ng湛,而是其他弟子都会严格应聂又玄的要求,盐放得极少,只有聂珵在的时候,三天两头往里加料,吃起来尤为有滋味。每当聂又玄怪罪下来,聂珵就举着半废的右手可怜巴巴说,掌门,手抖。
于是,此刻秦匪风安安静静跟在他的身旁,虽是看不见,却好似也感知到他近来的心情沉重,难得随着他不发一言。只在聂珵朝筐里扔野菜的时候,扯着聂珵衣角的手小幅度晃两下,以示鼓励。
直到聂珵脚下一个不留意,拌在一根折了的树枝上,连带着秦匪风,二人一起摔了个大跟头。
聂珵趴在地上一回头,就看见秦匪风还死死扯住他衣角的手,不由一阵怔愣。
然后他起身,仔仔细细拍去秦匪风的一身土,摸着他的脸,终是开口道:“傻子,我要是哪天……不见了,你自己定要照顾好自己。”
他犹豫一下,到底没说出“死”。
他实在是看到沈息死后的九方泠那般可怜,又联想先前九方游问他的话,接连几天都十分不踏实地想,假如秦匪风真的治不好了,此生便只有他一人可靠,一旦没了他,岂不要比九方泠还可怜?就像他摔倒,他也会摔倒,那万一他出了更严重的意外,秦匪风可怎么活下去?他护不了他的时候,他又该被人随意打骂了不成?
而聂珵正犯愁间,忽然听秦匪风说道:“找。”
聂珵反应过来他是指什么,就皱皱眉:“找不到。”
“一直找。”
“别找。”聂珵忍不住又要捏他的嘴。
没想到这次还不等碰到他的嘴,秦匪风的手先伸过来——
秦匪风的确被聂珵一番听起来极不舒服的话气到,也想捏一捏聂珵的嘴,可惜他由于看不见,捏跑偏了,一根手指直接怼了进去。
聂珵就愣住了。
秦匪风也动作一僵,指尖s-hi热的触感莫名让他呼吸有些急促,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般。他就不确定地又动了两下,像是在感受自己到底碰到了个啥玩意。
聂珵被他搅得心跳骤然加速,赶紧一口给他叼住。
却也在悸动下,眼珠骨碌一转,心说对不住了仙子们,无心台的隔音太差,老子今晚要夜不归宿,你们自己找剩下的午饭热一热将就吃吧。
这么想完,聂珵又瞄一眼秦匪风身后的菜筐,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半个时辰后。
地上烤架还冒着香气,上面剩了几串树枝串起的烤蘑菇,聂珵摸着鼓溜溜的小肚子,两眼放光地坐在一个大树墩上,等细嚼慢咽的秦匪风啃完手上最后一只。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呐。
而心潮澎湃地打量了片刻,聂珵甚至想好他眼睛看不见,什么姿势最合适,就又脱下外袍和里衣细心垫在地上,生怕一会儿哪里给他硌着,留下不美好的印象。
他上一次前半程意识并不怎么清醒,且与秦匪风之间的心结也未解开,更别说主要目的还是替他“治病”,都没能让他彻头彻尾地感受一把与心上人深入交流的乐趣。
怎么想怎么亏,这次得补回来。
聂珵铺好衣物,一边心痒兮兮地想着,一边干脆把身上最后一件亵裤也蹬掉,琢磨着秦匪风应是差不多要吃好了。
“傻子,该消消食啦——”
结果聂珵一回头,话音未落,却看见秦匪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而他手中,紧攥着原本蒙在眼前的发带,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秦匪风?”聂珵头皮一麻,纳闷他怎么突然摘了发带的同时,也担心他看见自己非同往昔的脸又六亲不认,急忙加了句,“我,我是聂珵!”
秦匪风就仍目光灼灼地瞪着他,给聂珵瞪得心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下意识又去捡地上的亵裤。
然而他刚一弯腰,一股蛮力却紧随而至,“扑通”给他就势推倒在铺得平平整整的衣物上。
秦匪风结实的身子随即压下来,语气从未有过的强硬,和猥琐。
“你他妈的,真可爱。”
第101章 呸呸呸!呕!
聂珵懵逼了。
他看着此刻牢牢压住他,正一脸邪魅狂狷神情的秦匪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咋的?吃蘑菇吃中毒了?
这么想着,他条件反s,he地扭头去看地上,本来也就无心一暼,结果暼得他眼皮“突”地一跳。
他妈的——中毒的不是他,而是秦匪风!?
秦匪风最后那一串没有吃完,上面剩下的一只确实看起来不似正常蘑菇的样子,定是他先前心神不宁时误挖下来的!
而他从来没见过这种蘑菇,也不知道毒性怎样,聂珵有些担心地便又要转向秦匪风。
没想到不等他动作,下巴就先被一只有力的手掌往后掰去。
“看我。”秦匪风掐着他的脸,给他掐得变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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