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晚上的,当节目组推了担架车从电梯里出来,安排好剧本,准备“演”这段的时候,走廊里全是嘘声。
何未桐白着张脸坐在寝室里,几个舍友都没搭理他。
这和什么冷暴力无关,纯粹是大家都看不惯也都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何未桐自己又说不出个合理的理由。
没理由,还要这么做,大家只能嘀咕,这人脑子是不是有坑。
等何未桐躺上担架车,出现在走廊上,丛宇带头,彭星、蒋大舟配合,又是一波更大的嘘声。
何未桐那脸色白的,就跟真的病了似的。
结果就这一段把人从寝室推出走廊走到电梯的镜头,拍了还不止一遍。
何未桐不得不跟着听了一遍又一遍的嘘声。
听到后来,他也不敢吭声,就躺在担架车上掉眼泪。
vj老师边拍边在心里认可,哭比不哭好,这效果不错。
等拍完了,工作人员才给何未桐递了张纸巾。
“别哭了,你都不用费力,你哭什么。想想江湛他们,跳到三四点都不一定回得来。要哭也该是他们哭。”
何未桐闻言,眼泪掉得更凶。
他心想他有什么错,他就是恐同,就是恶心同性恋,没办法一起跳舞,但凡能一起跳,他也不会要求换组,这是他的错吗?
工作人员把纸巾整包给他,无语地看着何未桐:“别委屈了,你委屈,别人不委屈?”
“没人欠你的。”
四方大厦。
江湛他们排舞、练舞一直没停过。
前半夜都没睡,后半夜舞蹈老师把新排好的舞蹈敲定下来,离开后,才有人陆陆续续躺在角落里,补了会儿觉。
没睡的人,继续跳。
江湛是六人里j-i,ng力最旺盛的,一直没怎么睡,凌晨四点的时候,才曲腿坐在墙边,膝盖搭在腿上,低头眯了一会儿。
他眯完睁开眼睛,发现程晨醒了,在旁边看着他。
江湛:“?”
其他四人都睡了,训练室里的灯关了,窗帘拉着,窗帘缝隙里透出清晨一点蒙蒙的亮光。
程晨压着声音,问:“你坐着都能睡?”
江湛放下腿,懒懒地靠着墙,笑着低声道:“你戴墨镜不是也照样吃火锅。”
那能一样吗?
程晨对江湛竖起大拇指:强!你真的太强了!
j-i,ng力最好,体力最好,坐着能睡,眯一会儿就醒,睡眠质量还那么高。
强人果然处处都强。
江湛笑笑,担下了程晨这份夸。
但其实,坐着能睡,不过是过去多年里不得不养成的习惯而已。
医院的走廊里,可没有陪护用的床。
如果一整夜撑着不睡,第二天又怎么照顾手术室里退出来的母亲?
江湛有段时间没想起过去那些事了,突然想起才意识到,过去就算已经过去了,过去那段时间养成的习惯,也会延续到后面的生活。
谁能想到,坐睡眯一会儿这个技能,参加个选秀还能用上。
江湛感慨地淡笑了下。
程晨:“?”
江湛摇头:“没什么。”
早上五点多,大家都醒了。
眯着眼睛四顾,全是一脸神游的茫然。
江湛拍拍手,用音响放了《tomorrow》的音乐:“来来来,跳一段,都清醒一下。”
程晨爬起来,大喊一声,振奋j-i,ng神:“哈!憨比!”
徐焙焙顶着一头杂乱的卷毛,眯着眼睛跟着站起来:“憨比!”
甄朝夕:“憨比!”
费海:“憨比!”
黎昼:“憨比!”
江湛走到自己的站位上:“今天早饭我请。”
众人:“谢谢哥!”
江湛憋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