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胡鸿风低头沉默,神色沉重,赫连淳锋微微皱眉,出声问道:“胡将军可是不愿?”
“不不,末将愿为陛下效劳。”胡鸿风回神,行了一礼,“只是若末将不能护在陛下左右,那陛下的安危……”
“这点胡将军不必担心,朕身旁还有众多侍卫,就目前来看,赫连淳志集结的乱党,并不足以造成太大威胁。”
赫连淳志之所以敢冒险出兵,除去被逼不想错过最后的机会,也是错以为李拯会与他里应外合,先行带着人马包围云水宫。
但实际上,李拯早已经将侍卫中的乱党名单交给赫连淳锋,赫连淳锋暗中派人盯着那些人,一旦赫连淳志动手,那些人将立刻被控制。
李拯彻底得到了赫连淳志的信任,在华白苏离开的这几月间,赫连淳锋也终于知晓了赫连淳志能煽动如此多百姓的原因。
当年赫连淳志的生母拿到银两后,并未离开边境,她心中恨着先帝,恨先帝带走了她的儿子,更恨先帝对她弃如弁髦。
她在边境生活了几年,趁着年轻,又攀上一个军师,那位军师也是位奇人,才富五车,又j-i,ng于谋略,但又不愿如朝为官,便一直跟在当时的将军身旁,替他出谋划策,直到那位将军战死。
那人本就一直不满苍川帝当年在边境的种种作为,结识赫连淳志生母后,更是替她不平,离军后便想方设法托着回銮城任职的将士,与宫中的赫连淳志取得了联系。
赫连淳志虽人在宫中,但那位军师与他一直有书信往来,告诉他,他生母是如何艰苦地生下他,又如何被先帝弃之不顾,让赫连淳志心中对先帝产生恨意,再逐步教导他,替他出谋划策。
同时,那位军师自己在边境的一座城内开设了学堂,教孩子诗文,也替在城内养伤的将士书写信件。
几年间,不断有将士因伤病等各种原因回乡,加之战乱之后,边境的百姓四处逃难,倒让这位在边境的教书先生在民间有了一定的声望。
赫连淳志本就聪慧,加上有意的引导,逐渐便长成了如今这模样,他与那军师相互配合,一个负责策反朝中将士、官员,一个则负责煽动百姓,加之先帝的种种行为,这些年来便让他们培植了不少党羽。
胡鸿风听完赫连淳锋所言,想也不想地问道:“那人可是姓伏?”
“是,那人姓伏,名乐贤,胡将军听过?”
“那便是了。”胡鸿风摇头,“伏先生聪慧过人,若非当年先帝忌惮他的能力,有意打压……”
这与赫连淳锋听到的说法有些出入,但胡鸿风话到一半,赫连淳锋已经明白。
有时军中之人能力太盛,对君王来说并非好事,先帝又本就生性多疑,岂能容下他,只是此事恐怕当初在军中设过禁令,因此除了少数当时的将士,极少有人知晓,便只以为是那位伏先生自己不愿为官。
无论如何,知晓了赫连淳志集结人马的方式,对赫连淳锋等人来说便更加有把握打赢这一仗。
胡鸿风虽心中不安,但告退后仍是按照赫连淳锋的旨意,又重新带着人回到使馆,谁知过了短短一夜,隔日巳时便有人来报,叛军已攻入凤临城,不过一个时辰,便会抵达皇城外。
第63章 叛乱
“为什么那些人能直逼皇城?谭侪呢?他带着这凤临城内守城的万余兵马都在做什么?”得到消息的胡鸿风在屋内焦急地来回踱步,负责镇守凤临城的亦是禁卫军兵马,归武卫将军谭侪统帅。
来报那人也有些着急,半晌才有些憋屈道:“陛下有令,在城内不得正面与叛军开战。”
凤临城内百姓众多,街道又并不算太宽阔,一旦两方人马交手,很容易伤及城中百姓。
胡鸿风能理解赫连淳锋命令背后的原因,但他却仍不赞同赫连淳锋如此冒险的举动,
禁卫军的人马如今已经分散开,守城的万余马主要以保护城中百姓为主,并未主动与叛军开战,而胡鸿风则受命带着亲兵守在使馆,没有赫连淳锋的命令,不得擅自赶回皇城。
如此一来,皇城内禁卫军便只有三万上下,就算加上侍卫处的兵马,要抵抗数量不少的叛军,也依然不是万无一失。
而一旦皇城内的防线被攻破,被围堵在其中的赫连淳锋便极难再脱身。
胡鸿风正焦急,原本紧闭的房门在传来两声轻响后,毫无预兆地被推开,来人正是同样才收到消息的华白苏
“胡将军怎么还在此处?”华白苏看起来还算冷静,但出口的话已经难免带着几分质问之意。
胡鸿风挥手让屋内另一人先行离开,待屋门重新关上,他才抱拳低头道:“末将奉陛下之命,保护华公子的安危。”
又是要保护他,华白苏不由在心中将那人骂了一遍:“叛军要攻打的是皇城,不是使馆,想杀之人是陛下,不是我这小小的一介草民。陛下如此安排显然不合理,将军不拦着他,怎么还跟着他一道胡来?”
胡鸿风苦笑:“华公子说笑了,陛下下的命令,身为臣子的只有遵从的份,有岂有立场阻拦?”
“愚忠!”华白苏从牙缝中硬挤出了二字,他双手紧握着拳,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颈上的青筋一一浮现,他心中十分清楚,越是这时,自己越是不能乱,他得相信他的男人,相信他既然如此安排,必然能护自己周全。
可相信归相信,他实在无法就这么在使馆内干等着消息。
华白苏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