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纪医生你醒了?”
吴阿姨整夜守在病床边,见他睁开眼睛,险些掉眼泪。
纪征一睁眼就觉得头晕,浑身乏力。他又闭上眼睛缓了片刻,然后撑着床铺慢慢坐起来。
吴阿姨帮他把床摇起来,然后叫来了护士。
护士量过他的体温和心跳,又给他的胃液做了检测,道:“没事了,休息一会儿吧。”
纪征虽然醒过来了,但他的面色却苍白僵硬的不像活人,在护士帮他扎针的输液的时候,他毫无反应,像中毒过深病变成了植物人。
吴阿姨即心疼又担忧的握着他的手:“纪医生,你说句话呀,说句话。”
过了许久,纪征才转动眼睛看着她,很吃力地露出一丝笑:“我没事,很抱歉让您担心了。”
吴阿姨抹眼泪:“别这么说,你可受大罪了。”
纪征冰冻似的双眼有消融之势,他像是找个地方寄托目光似的看着吴阿姨的脸,问:“小蕖呢?”
吴阿姨不知道他现在的模样是拜边小蕖所赐,就算她隐约猜到了,她现在也不敢说这话刺激纪征,便装作自然道:“我刚才和她通过电话,她还在睡觉。”
许久,纪征低低说了一句:“这就好。”
医生嘱咐他现在不能吃东西,待会还要检测胃液。吴阿姨明知道他现在吃不了任何东西,但还是买来了清淡的餐食和水果。她帮纪征削着一只苹果,犹豫了再三,还是选择对纪征说:“纪医生,我......我得告诉你件事。”
纪征没有力气说太多话,只疲倦地看着吴阿姨。
吴阿姨道:“我回家的时候,看到小蕖在你房间开你的保险箱。”
现在对纪征来说,任何事和任何话都不能给他丝毫的刺激。他听了吴阿姨的话,表现的很平静,从内到外静如死水般的平静。
吴阿姨见他没反应,就不再说了。
房门忽然被推开,闵成舟一头冲了进来,站在床尾瞪着纪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神情是纪征从未见过的惊慌。
“你他妈......你搞什么鬼!”
纪征:“......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们家保姆接的,说你在医院,快死了!”
闵成舟仔细扫量他一圈,在他身上捏来捏去:“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纪征不喜欢他对自己动手动脚,但没有力气去制止他,说话声也被闵成舟大嗓门压住,只好默忍。
闵成舟捏完他的腰和腿就去解他的病服扣子:“你的伤到底在哪儿?我怎么找不着?”
纪征吃力地抬起胳膊把他格开:“没受伤,食物中毒。别碰我。”
闵成舟正揪着他的领子往他衣服里看,闻言撒开了他的领子,道:“这种蠢事儿你也干的出来?”
纪征对一旁瞠目结舌的吴阿姨说:“您先出去。”
吴阿姨把削了一半的苹果放下,出去了。
听纪征说他只是食物中毒后,闵成舟对他的关心顷刻荡然无存了,他拖了张椅子坐在纪征病床边,翘着二郎腿,苦口婆心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人吧,我就不信你身边有人陪着,还能把自己吃食物中毒。你看看我,咱俩同岁,我闺女都上二年级了。”
纪征不想听他的耳提面命,也不想听他似是而非的炫耀,于是只好打断他:“我有话跟你说。”
闵成舟:“你说啊。”
纪征:“......你离近点,我现在没力气大声说话。”
于是闵成舟一转身坐在他床边,离他很近的地方:“说吧。”
纪征:“......太近了,你坐回去。”
“你真是麻烦。”
闵成舟又坐回去,搬着椅子凑到床边:“快说吧,我单位还一大堆事儿。”
纪征却不说话了,像是没打好腹稿,若有所思的沉默着。
闵成舟等了一会儿,看了看手表:“......你在用脑电波跟我交流吗?”
又过了一会儿,纪征终于说话了:“你还记得小蕖吗?”
“记得,你外甥女儿。”
“那你记得潘岳吗?”
“谁?”
纪征道:“高中时,篮球队的替补,和我们不是一个班。”
闵成舟拧眉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他怎么了?”
纪征搁着手机的桌子上看了一眼:“我手机里有他的联系方式,你存到你自己的手机里。”
闵成舟不走心的应付:“嗯嗯,先说你的事。”
纪征不语,看着他。
闵成舟在他眼神的驱使下拿起他的手机,找出潘岳的号码,输入自己的手机,然后把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行了吧,快说你的事。”
纪征又道:“我的钱包在水果篮下面,看到了吗”
闵成舟把他垫在水果篮下面的钱包抽出来:“看到了,钱包挺好看,什么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