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小少年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脸上涌起愤恨:“我不用你来教我!我今天一定会杀了你!动手!拔剑啊!”
司诺溪低头看了看手中雪崖剑,摇了摇头:“我不会拔剑的。”
雪崖剑上的咒文狠厉,这小少年哪怕不小心割伤一点点,以他的年龄和那一点点的修为,怕也会像他义父那般丢了性命。
小少年怒目圆睁大喊道:“你什么意思!你们司家没一个好东西!我不用你假惺惺!拔剑啊!”
小少年说着一把将手中长到不适合他的剑拔了出来,明晃晃的对着司诺溪。
司诺溪抿唇,雪崖剑依旧安稳的提在手中,忽是上前几步,在小少年绷紧的心弦上轻拨了两下,抚了抚他的头,温和道:“别怕,也别犹豫,你做的是对的,报完仇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小少年的剑就抵在司诺溪腰侧,僵硬的定住。
那只手动作很柔和,轻飘飘几乎没什么分量。可他不知怎的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咬紧牙关,声音狠厉:“不要装模作样,你再不拔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拔剑啊!像杀我义父那样动手拔剑啊!”
司诺溪抿了抿唇,收回手,完全不在乎腰侧已经划破衣服的冰冷长剑。
司诺溪将雪崖剑举了举,一手按着剑鞘另一手握上剑柄,缓缓往外抽出几寸,炫白的光猛的透露出来,森冷的寒意几乎就要渗进骨子里。
小少年打了个寒颤,满目狰狞的看着不染一丝血色的长剑,眼前却又猝然一暗。
司诺溪重重将剑合上:“如此,便算拔剑了,你可以安心了?”
言罢,随手将雪崖剑丢到了一边。
雪崖剑碰到了地上的石头,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小少年几乎浑身一震,嘶吼出声:“你什么意思!不要假惺惺装好人,你杀了我义父,你就是个杀人魔头!就是个不得好死的恶鬼!我要你偿命!”
司诺溪面上没什么神色表情,平静淡然的注视着小少年,目光几乎是柔和的。
“司诺溪!”小少年咬紧牙,眼眶通红,忽是猛的将长剑扔下转身骤然跑了出去。
司诺溪一愣,旋即大惊——
前面是悬崖!
“你站住!”司诺溪急忙喊道。
小少年充耳不闻,不过几步便冲到了悬崖边上,回头看了司诺溪一眼,眼里是与年纪不符的痛苦晦暗,随后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这里可是不留崖!
司诺溪皱眉,当即跟着纵身跳了下去。
风极速从耳边刮过,吹的眼前视线都有些模糊,周身的衣服猎猎作响,司诺溪运转灵力追上小少年,将他牢牢接住,这才松了口气。
“噗。”
腹部忽然一凉,什么冰冷而坚硬的东西刺进身体,好像裹着寒风在体内流窜,迅速带走全身的温度。
司诺溪低头瞧了瞧,一把匕首握在小少年两手之中,大半没入自己的身体,仅余在体外的那一小段锋刃泛着幽绿色的光芒。
他脑中一下子晕眩起来。
小少年终于将剩下那一截也按了进去,冰冷的感觉让痛都变得模糊。
手有些抖,声音也在颤动着,小少年抬头看了看这个追过来拉他的仇人,鼻子酸涩红着眼眶,艰难道:“义父说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但是,你杀了他……所以,一起下地狱吧……”
是非对错,其实本就没有太明白的界限。
“噗嗤。”
小少年又将匕首蓦然拔了出来,带出几道血色。
揽在后背上的手一直不曾松开过,但是很凉,他接受不了。
眼泪一瞬间就控住不住落了下来,滚烫的滑过脸庞,怎么都止不住。
司诺溪一手揽紧小少年,一手慢慢向上在他发顶上温柔的抚了抚:“你还小,不该承受这么多。”
遥遥向悬崖上望了一眼,司诺溪等了那么多年,终于释然了,又在小少年发上安抚的摸了摸,温声道:“司家确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别再和司家的人接触了。”
“你……你要做什么?!”
感觉到一股力量缓缓的包裹住自己,下坠减缓,连耳畔的风声都小了些,小少年瞪大了眼。
司诺溪手中亮着浅浅的白光夹杂着些许墨色,环绕住小少年,寒风刺的他浑身都疼,声音低弱了许多,问道:“你叫什么?”
小少年手颤抖了一下,眼泪一直在流怎么也收不住,抓住渐渐往下落去的司诺溪,张了张嘴生涩道:“我……叫……张锦昊。”
司诺溪牵了牵唇角,眼中柔和:“取意绚丽又广阔的天空,是吗?很好听的名字。”
小少年像是要崩溃了,大哭着喊叫:“司诺溪!我不用你救!不用你假惺惺!我想我义父了,我不要你救……义父……义父……”
声音愈发呜咽。
司诺溪一点点收回手,看着小少年渐渐离去的身影,声音传进了他耳朵里:“回凡间去吧,像你义父期望的那样,做个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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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崖剑上红光闪烁,自悬崖下不断飘上来带着血色的灵光,通通都没入雪崖剑中。
司绝涵和司安带着众多的司家子弟,渐渐靠近了那把剑。
司绝涵眼中盛着冰冷的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气势骇人,散发着厚重血气的长剑。
司安皱了皱眉头:“三公子,族长现在在疗伤,即便最初并不相信五公子会来,但族长之后下的命令是尽力活捉慕沉再将五公子带回去,可没说要杀他二人中的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