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华扶韫熙到一边休息,自己上前看了看遥丹,虽然一直以来被维系着生命,却终究伤得太重,也不过奄奄一息了。蔓华抬起右手,指环发出寒光,渐渐光晕变红,右手舒张放置在遥丹额头,红光越扩越大,越来越亮,蔓延开来,将遥丹笼罩在其中。
如此损耗自己的元灵,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忽然间脑海出现了这个声音,绝非蔓华所想,但全神贯注于自己右手指环施力,这次并未理会。
大约半刻的时间,蔓华收敛指光,抬起手,给遥丹整理了被褥后才移步到韫熙旁边坐下,问:“孜婴去哪儿了?”
“到黎源的尸体旁,想办法抹去一些记忆。蔓华,你……怎么样?”此刻蔓华的脸色愈发地白,令韫熙也不由得担忧。
“无碍,庭冶君此刻如何?”蔓华问骁云。
“孜婴大人救治了,虽还未苏醒,但已无性命之忧。”骁云答。
“你们可知此事发展到如今的缘由?”
韫熙冷笑一声,道:“暗里与我家遥丹在一起,又去招惹西海三殿下,一个庭冶君,不仅叫黎源殒命,也将害得遥丹一并偿命。”说到后面,韫熙手已攥成拳,神色冷厉。
“韫熙,遥丹现在已经无事了,只是大概过些时日才会醒,你好好照顾他,我现在去找孜婴。”蔓华扶桌站起身,想了想又道:“若是件伤心往事,不记起倒是件好事。”
骁云引路带他去了孜婴那里,那条残破不堪的银龙遗体周围设上了结界,此时对着这遗体正愁眉不展,见蔓华来了,有些讶异,打开一个缺口让他们走进来,瞬间缺口闭合。
“蔓华,你怎么……?”
“很诧异吗?不知会我此事,反倒叫月白拖住我,你觉得做得对?”蔓华冷冷道,孜婴却点点头道:“好不容易叫你离了天宫,本就是一件好事,我们都不愿你再牵涉进来。”
“那你们可有办法?”
这一问,倒是叫孜婴发愁了,现在证据确凿,哪儿有什么好法子。只不过拖延时间,看看东湖那边可有所作为,或者自己这里有所改变没有。
“若不是担忧这具遗体在溟川内会掀起风波,真想毁尸灭迹。”孜婴无可奈何道。
“黎源素来与鬼城友好,你如今倒会说出这般话。”
“不做这第三者,哪儿来这么多事。”
“你知道来龙去脉?”
“不知,当初我也是担忧,对他们都有过劝导,竟偏偏在我离开的时日发生这些事。”
蔓华不解道:“我一直不知,为何遥丹可以伤黎源至此?”
“我也奇怪,韫熙说只有他和他父王知道,及冠那日遥丹所衔的水球,里面装的是粼王半身修为,本为护他周全,可此刻虽保住了性命,却不知后面如何了。”
蔓华不回,仔细端看了黎源的遗体,半晌道:“我知其中必有隐情,但在天规之中,残杀同僚为死罪,天庭是个不讲情理的地方,不管此事谁先动手,一旦缘由驳回,死罪难免,更何况是因为这般情爱之事。”
“我也大概想到了,其实不光是我们,谁都知道,一旦这成为既定事实,遥丹非偿命不可,这可是西海三殿下。”
“不行。”骁云突然激动道,见蔓华与莲上投来目光,才知自己失态,稍稍收敛却依旧道:“遥丹心性纯良,若非被西海三殿下逼,绝不会做出这等事。请孜婴大人和蔓华君施以援手。”
“这些话没有丝毫用处。”孜婴摇头叹息。
蔓华想了想,神色有些严峻,再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龙体,而后抬起左手化开一条口子,将自己的血滴洒遍其全身。
“蔓华,你做什么?”孜婴心下有不好的预感。
蔓华右手抚过左手,伤口愈合,他道:“天宫既然已经派兵,必然在三个时辰内要有所行动,时间快到,他们皆不醒,便就做最坏的打算,否则没有退路。”
“你什么意思,说明白点。”孜婴皱眉问。
……
溟川边点着一炷香,已燃烧大半,就是这炷香尽,里面若还是不肯有所交代,便要立即强攻。他们这样的确还不能拿鬼城怎样,毕竟属于五界之一,不过也是摆明了态度,那时再派出天官下来,就另当别论了。
忽然,远远便见上百鬼兵抬着一长条状的物体而来,非铉神君还未看得清楚,旁边的蔚王就喊道:“源儿。”说完瞬间化为巨型长龙冲飞过去,鬼兵皆被打得烟消云散,卷着那银龙回了对岸,等恢复人形时,看着气息全无,身残体破的银龙,悲痛欲绝,抱着那龙头,一身沾染血迹,声泪俱下,“我的源儿,你怎么变成如此了,我的源儿啊……”
看到昔日fēng_liú倜傥,气度不凡的堂堂西海三殿下变成如今这模样,非铉神君也觉不忍直视,稍稍别过眼。
痛苦好一阵后,蔚王稍稍平复下自己的心绪,咬牙道:“源儿,父王一定不叫你枉死,害你的必要为你偿命。”
正在此时,听得非铉神君唤了一声:“蔓华君?”
蔚王站起身来,看过去,一黑衣飘飘,行如鬼魅,神色平静的男子从对岸飞跃而来,站定后,道:“你们不是前来抓我的吗。”
“你?是你杀了我孩儿?”蔚王眉头紧锁,片刻却甩袖道:“东湖四殿下遥丹杀我孩儿,竟可笑地躲入鬼城不出,以为随便找个谁都可以抵命的吗。”
“蔓华君,您还是不要这样,迷知在天帝面前都交代了。”
“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