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行川又拿起一个新的土豆。
“叔叔,叔叔?”时栖再往前凑就要生啃土豆了。
宫行川避无可避,抬手把他的脑袋拨开。
时栖执着地扭回来:“叔叔……”
“不生气。”宫行川拿他没办法,起身把时栖从地上拽起来。
“我也没觉得你恶心。”他小小声地说。
宫行川挑起一边眉,等着他继续坦白。
时小狐狸原地扭了扭,肚子咕噜噜叫起来。
他连忙转移话题:“叔叔,我饿!”
宫行川低头看他。他气短地瞪回去。
一场拉锯战的胜利,不取决于眼神有多凶狠,而在于空着的手在做什么。
时栖拉住了宫行川的手腕,用拇指指腹温柔地磨蹭。
宫行川眼里滑过一道隐忍的yù_wàng,转身开始切土豆。
菜刀和案板碰撞的闷响敲在时栖的心房上,他凑过去,环住了宫行川的腰。
宫行川动作一顿,低头看着那双握紧在身前的手:“出去等着。”
他不动,听着宫行川有力的心跳,眼眶发热:“叔叔,你周五真的要订婚吗?”
咚——!
菜刀和案板来了次亲密接触。
宫行川把时栖的手拂开:“歇着吧,饭好了叫你。”
他咽下苦涩,哑着嗓子喊:“宫——行——川!”
宫行川放下菜刀,转身靠着案板,慢条斯理地卷起了工整的衣袖。
“时栖,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
时栖如遭雷击,j-i,ng湛的演技派不上用场,在宫行川面前露出了最脆弱的芯——可惜只有一瞬——他很快调整好情绪,狼狈地逃离了厨房。
两次了。他想。
他已经在宫行川面前失态两次了。
上一次是在电梯里,他绷不住问了宫行川和苏珊娜的关系。
第二次则是因为他们的婚姻。
“婚姻。”时栖把这个生满倒刺的词放在舌尖上品味,尝到了满口的血腥味。
他想起另一场荒唐的婚礼,宫凯牵着他的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他捂着嘴,冲进浴室,趴在马桶边干呕。
“活该啊……真是活该。”时栖含泪勾起了唇角。
宫行川做了三菜一汤。
菜是宫保j-i丁、青菜炒香菇、拍黄瓜,汤是紫菜蛋花汤。
时栖坐在桌边,安安静静地吃了三碗饭。
宫行川做饭的水平和多年前一样,时栖撑得头晕目眩,又想趴在马桶上吐了。
但他舍不得。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吃到宫行川做的饭。
宫行川不是lily,不会控制时栖的饮食,只当他在长个子,收拾碗筷的时候捏了捏他没有什么r_ou_的腮帮子。
时栖仰起头,眼底雾蒙蒙的,弥漫起了水汽。
宫行川的心尖一颤,差点绷不住喊他“小栖”。
“叔叔,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宫行川移开视线,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偷香》剧组人员变动比较大,方权决定等楼珩进组后,重新开机拍摄……这两天你在家里休息,别到处乱跑。”
时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低头扒拉手机,直到听到大门闭合的沉闷声响,才y-in郁地抬起头。
——明天周五,他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
他要参加宫行川和苏珊娜的订婚仪式!
想躲他?没门!
第十六章 教堂里的小羽毛
上午十点,时栖开着车,低调地驶出了小区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