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来安全回家,警察询问他,他都回答不出来,身体、大脑本能地保护他,屏蔽了这段记忆。
是谢启调查后,告诉傅景鸢,是张谦担心竞争不过,就绑架他威胁谢启,想让谢启退出后面的土地竞拍。
然而因为没证据,根本奈何不了张谦。
傅景鸢也是因为这件事上谢启的态度,彻底对谢启失望,真正跟谢启离婚。
傅景鸢后来单独调查过,线索指向张谦,却依旧没有确凿的证据,最终,也只能放弃,没法追责。
综合现在张谦的态度,再仔细回想当年那件事,谢朗觉得,哪里透着一股不对劲。
他那天是临时决定出门的,去的商场也是随机的,为什么张谦会知道?
而且既然绑架了他,张谦就该切实得到好处才放人,可当时跟谢启竞争的那块土地,他丢了。
——张谦大费周章绑架他,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张谦脸色不好,原先的温和褪去,换上森森寒意,非常恼怒,他盯着谢朗,“你就因为这个,每次见到我都恨不得杀了我?”
谢朗没说话,依旧冷冷看着张谦。
尽管他察觉到不对劲,张谦也表现的像完全没做过,但谁能肯定,张谦不是在演戏。
张谦沉着脸,神色凌厉,他来回踱步,停下来,直视谢朗,“我张谦是个市侩商人,在商场上确实使过不光彩的手段,可从来不做违法乱纪的事,这屎盆子扣我头上,我不能忍。
谢朗,不管你信不信,我没绑架过你,15年前的绑架案,跟我没关系,你找错人了!”
张谦说完,快步离开。
又打电话,让人过来,一定把老人带走。
他本来以为,跟谢朗间的误会,并没多严重,或许是他曾经无意间伤害了少年的自尊心,又或许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少年。
没想到迁出一场莫须有的绑架案。
谢朗认为他是幕后主使,对他怀着恨意,他不能再把父亲放在谢朗眼皮底下。
陈雩在病房里,焦急又担心,视线一直望着门口。
老人挺喜欢陈雩,想跟陈雩聊聊天,可是他发现,陈雩打完水回来,就不理他了。
友善的态度也变了。
他眯起眼,观察陈雩,发现陈雩盯着门口,神色担忧,想到刚才门口一晃而过的另一个少年。
他没认错的话,那少年,是谢家的小孩,谢朗。
那陈雩不理他,就跟张谦有关系。
老爷子更生儿子气了。
陈雩忐忑不安地等了二十分钟,看到谢朗和张谦一前一后回来,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
他们后面,医护人员进入病房,张谦弯腰,跟老爷子说了几句话,老爷子脸色变了变,不再置气。
将老人放在轮椅上,张谦推着他离开,与陈雩他们擦身而过时,老人抬眸,他望着谢朗,浑浊的眼睛带着郑重其事的承诺,“我们张家,不会替人背黑锅,这件事,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他们离开,病房安静下来。
陈雩飞快跑到谢朗身边,把谢朗从头到脚看一遍,轻声喊:“谢朗。”
“怎么了?”
谢朗垂着眼睑,没说话,只是牵起陈雩的手。
十指相扣,掌心相贴,熟悉的干净气息和温暖包围他,他心中的燥郁,被压下。
第69章
一直到晚上, 谢朗才把和张谦的谈话,告诉陈雩。
他们裹着厚外套,坐在花园里。
十指相扣。
夜风很冷,从人工湖面吹拂而过, 卷起轻盈水汽, 凉意更甚。
“他说,他没绑架过我。”谢朗的嗓音低哑, 混在夜风里,更加小声, “他太信誓旦旦,听完我的话,他的模样,也太茫然、太无辜。
而且我现在仔细回想,确实有很多地方是奇怪的,说不通。”
陈雩听到这里,问:“怎么奇怪?”
“当时张谦的公司,实力确实不如谢氏,可张谦当时为这块土地甚至花了大价钱挖人,也确实挖到不少业界j-i,ng英, 相比之下,谢氏根本没多重视这个方案, 谢启当时将这份竞拍策划, 交给三组——大多是新员工。
这样出来的成果, 却比张谦花费心力做的策划厉害很多, 直接赢下了竞拍。
诚然,不能否认新员工的努力和才华,可他们都太新了,机率太小,这是第一。
第二,我被绑架时,张谦正在四处挖人,筹备土地竞拍案,而我那天想出去玩,是突然想的,后来去的商场,也是偶然去的。知道的人,除开家里的佣人、司机,就没有其他人,除非张谦一早就打定主意绑架我,买通了他们。如果这样,那他何必花那么多钱和j-i,ng力,到处挖人?”
谢朗指腹轻轻摩挲陈雩的手指,垂下的眼底,眸色很深,泼墨一般,但语气却只是淡淡的陈述。
“原先这段记忆,是我最不愿意回忆起来的事,后来经过时叔、小景的事,我开始自暴自弃,只是因为季明安拽着,勉强活着,所以更没刻意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