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霖已经提前和警方交涉过,见仇行过来,警察并没有阻拦,只委婉嘱咐道:“仇先生,您不能让我们太难做。”
“我有分寸。”仇行谢过警察, 迈步进入病房, 然后反手带上门。
靠坐在病床上的陶央侧头,看到仇行, 本来没有表情的脸立刻鲜活起来。他上下打量着仇行,微笑:“你现在的表情真的很不——”
仇行上前,一拳打在了陶央腹部。
陶央弯腰勾身, 想用手捂住腹部, 手却不受控制。他干呕两下,大口呼吸缓过劲来,抬眼看仇行,还在笑:“对, 就保持这个表情,更愤怒一些,你——”
仇行又是一拳揍过去, 然后直起身后退,抽出床头柜上的纸擦了擦手:“陶央, 我会请最好的律师,给你安排‘最好’的监狱,让你在里面好好呆一辈子。”
两拳全部打在胃部, 陶央不停干呕,痛得发抖,额头也冒出了冷汗,但他还是执着地抬头看着仇行,点头:“不错,谢谢你的重视。”
“重视?就你?”仇行冷笑,“你这种垃圾不配任何人的重视和记忆。”
他说完拿出手机往外拨了个电话,等接通后打开免提,问道:“劳伦先生,陶央的作品全部下架了吗?”
陶央表情一僵,看向仇行的手机。
劳伦是陶央的设计老师。
一道略显沙哑苍老的男声从手机里传出:“已经下了。仇,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要,劳伦,陶央要杀我的爱人,他是个杀人犯。”
“……好吧,我会下架他的全部作品。”
“谢谢您的体谅。”
仇行挂掉电话,冷眼看着表情终于有了改变的陶央,又往外打了个电话:“雅图教授,陶央的校友除名办好了吗?”
一个又一个电话,仇行分别联系了陶央的设计老师、学校教授、学校负责人、工作室合作商……最后,仇行将电话打给了陶华章。
“陶董,陶央的改名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有些麻烦,但不难解决,快办下来了。”
陶央终于明白了仇行的意图,呼吸变得粗重:“你不能这么做。”
“我当然可以。”仇行挂掉电话,“陶央,马上你就不会再是陶央。你过去的一切痕迹都会被抹掉,这个世界会渐渐把你遗忘,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再以陶央的身份拿着你肮脏的设计去污染世人的眼球。”
被整个世界遗忘,连自己都不再是自己,陶央不着痕迹地咬了咬牙,表情还算冷静:“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难受?仇行,你太天真了。”
“是你太天真了。”仇行又往外打了个电话,等对方接通后吩咐道,“在国内国外的媒体上买一个热搜,话题是陶央抄袭——”
陶央的表情终于变了,激动说道:“不可以!仇行,你在污蔑我!”
“污蔑又如何。”仇行挂掉电话,语气冰冷满是恶意,“比起你对扬扬做的,这些算什么?陶央,这个热搜将是你留给设计界,留给世人的最后印象。”
陶央居然又慢慢冷静下来,摇头:“不会有人相信我抄袭的,仇行,你别想打垮我。”
仇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看一眼,冷笑一声,转身走到病房门口,拉开门,朝出现在门外的风清霖伸手。
风清霖透过门缝看一眼门内,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仇行,担忧问道:“舅舅,你没有……”
“我有分寸。”
仇行关上门,提着东西走回病房,一扬手,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地上。
几本设计册和几十张纸砸落地面,四散飘落。
陶央的注意力立刻挪了过去,看着这些熟悉到骨子里的东西,强装淡定:“一些废弃的手稿而已,你拿到这些又怎么样?我的设计都在我的脑子里,这些不算什么。”
“陶央,你的手再也不能恢复了。”
陶央猛地抬眼看向仇行:“你说什么?”
“之前警察和医生跟你说的正在给你制作解毒疫苗的话都是骗你的,只是为了让你招出真正的藏身地,让我找到这些。”
陶央像被人打了个闷棍一样,不敢置信地看着仇行,然后猛地意识到什么,看向地上那些手稿册子。
仇行见状冷冷勾唇,转身走到卫生间,从里面接了一大桶水出来,放到堆积的手稿前,当着陶央的面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染色剂,拧开倒入水中。
清亮的水慢慢变成浑浊的黑灰色。
“陶央,这些将是你这辈子最后的设计作品。”
陶央立刻疯了,下床想阻止,却被手铐限制,喊道:“仇行,罪不及艺术,这是原则!”
“那是你的原则,我的原则,只有解扬。”仇行丢开那瓶染色剂,一脚踩上其中一张设计,垂眼,刚好看到一张纸上画着一件挂满红色羽毛,造型形如断翅的西装,表情变得十分可怕,抬眼看看陶央,提起水桶。
“停手,仇行你停手!你不能毁了它们!”陶央把手铐拉得哗哗响,拼命朝最近的作品伸手,“你不可以!快停——”
哗啦啦,黑灰色的水淋到那些手稿上,那件挂着羽毛的红色西装转眼间消失在了一片灰黑里。
陶央的挣扎猛地停下。
一桶水下去,所有设计册和手稿都被淋得s-hi透,病房地上一片恶心的黑灰水迹。
仇行丢开水桶,走到陶央一步远外,弯腰:“陶央,你现在的表情真不错。”
陶央重重呼吸,突然起身往仇行那里扑去,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