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抬头,这是一个年约六十的花白老者。因为长期病重,老者身材消瘦,头发全白。但从气度和细节来看,他虽然病重,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养尊处优。
“姜大师,好久不见。”双方对视三秒,老者尽可能的坐直身子,笑着招呼。
“沈先生。”姜砚坐到旁边的竹木椅上。
这是三十年来,双方第十五次见面。
“姜……咳咳。”
沈云卿想说些什么,这时,从其肺部传来一身重咳。他绝y-in体质,再加上多年y-in邪不断,身子骨比同龄人差太多。
“身子有点差。”整个干咳持续十秒,沈云卿有些自嘲。说完,伸手去拿床头的水杯。
因为体质太差,他的动作十分吃力。
“我来。”姜砚顿了一下,站起身来。水杯里的水太凉,姜砚将其倒掉,又换成温水。
沈云卿看着姜砚的动作,也没拦着。
“给。”半分钟后,姜砚将水杯递给沈云卿。
“谢谢。”
沈云卿道谢。只是在接过水杯时,目光微垂。他今年六十岁整,青春不在,双手布满了皱纹 老年斑。而姜砚依旧是二十岁的样子,白手如葱,骨节分明。
姜砚一直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
沈云卿接过水杯,双方气氛有些沉默。这么多年,沉默也一直是双方特有的相处模式。墙头闹钟在滴滴答答的响动。
“还有……多长时间?”这沉默中,姜砚开口。他问的含蓄,但双方都明白话里的意思。
“不知道,可能三个月。”沈云卿扬了扬嘴角。这些年,他的身子骨越来越差,早已做好随时大限的准备。
“现在风水修炼的怎么样?什么时候渡雷劫?”话题打开,沈云卿反问说道。现在姜砚渡劫已经是风水圈公开的话题。
“已经突破瓶颈,只差契机。”姜砚也没有藏着掖着。在近十年里,他的风水道术已经到达大乘境界,只是道家讲究机缘,他离天雷飞升总是差上一步。
“挺好。”
两人渐渐聊开。沈云卿会说一些华夏趣闻,姜砚也会讲一些风水上的轶事。双方相谈甚欢。整个聊天从下午一点持续到五点,接着又到晚上七点……
“我记得那时候……咳咳。”晚上七点,沈云卿准备说一些陈年旧事,其胸腔再次传来一阵巨咳。在交谈的六个小时里,他已经重咳了十多次。
这一次,沈云卿重咳了半分钟。其手巾还伴着丝丝血丝。
“老毛病了。”沈云卿将手巾扔掉,神色充满了不以为意。姜砚朝地上看了眼,此时地面垃圾桶已经有不少伴血手巾……
“我可以尝试治疗……”姜砚有些不忍的提议。他现在九通灵药大成,沈云卿病到了骨子里,但要是配合治疗,也能多个八年十年。
“现在……”
“不用。”
姜砚还想继续提议,只听沈云卿笑着婉拒。他到嘴的话停止。
“姜大师,这一生,你有没有遗憾的事情?”
沈云卿看着姜砚眼睛。他不再年轻,但眸中神采依旧。沈云卿虚活了六十岁,多十年,少十年,已经对他意义不大。
“没有。”
沈云卿问的太过认真,姜砚想了想,摇头。回顾这五十年生涯,他少年求学。接着绑定九通系统,这一生都是为了求道飞升。
他目标明确,真要说起来,确实没什么遗憾。
“我有……”姜砚说的太过果断,沈云卿哑然,自嘲开口。
“三十五年前,我要是果断些,是不是有另一种可能……”
沈云卿喃喃自语。他现在大限将至,躺在病床时,经常回顾自己一生。他一生衣食无忧,富贵无比。要说遗憾,那就是求而不得。
沈云卿看向姜砚。他时常在想,自己究竟看上姜砚哪里……这个问题,他想了一辈子。就像某个特定时间,某个特地节点,自己自然而然的看上了。
他对姜砚不是一见钟情,而是缓慢的细水长流。
时间久了,沈云卿不再想自己为何喜欢姜砚。而是想到三十五年前,南市玉石展的蓝舞茶餐厅。那时如果自己自私一些,成熟一些……
“叮叮——”沈云卿按响旁边的信号灯。
“沈总。”
“沈先生……”
外面保镖和医护人员进场。
“我想休息。”沈云卿闭眼,人生没有如果。道家讲究y-in晴圆缺,这就是自己人生缺失的一角。
沈云卿沉沉睡去。姜砚离开,只是离开时,朝房间里看了一眼,此时沈云卿平躺在床上,周身已经没有任何求生的信念。
姜砚回到大猴山。
…………
陪伴大金小白,随缘算卦,静心打坐……
在之后的一周里,姜砚过的十分规律。这一周,钱丘和吕素强等人前往大猴山。因为同是风水中人,钱丘吕素强虽然年过一百,但j-i,ng神气度极佳。
众人向姜砚请教风水问题。姜砚耐心解答,此时姜砚的风水知识已经远超众人。众人如饥似渴的学习着。只是地球是末法位面,风水一行太过艰难,除了钱丘进入道命者,其余众人依旧在风水大师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