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切尘埃落定, 他也是时候回到这个位置上了。
“你身上这身也不错。”
顾执将视线意味深长地落向他领口。
面对那一排扣得一丝不苟的纽扣, 挑衅般回敬。
“扣那么紧干嘛?不热吗?”
少年张了张嘴,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手下意识护住领口。
颇为不服地哼唧:“下次不许碰我脖子。”
他的皮肤实在太容易留下痕迹。
上次一个没留心,就差点被秘书发现,如今自然再也不敢放松。
每次穿衣服, 总是要将扣子扣到最顶端。
低领的那些更是想都不要想。
顾执知道他今天是来做什么。
随手脱掉白大褂, 朝出口处侧了侧脑袋。
“来找我去看画展?”
“嗯。”
今天是陈雾的画展。
虽说接手顾氏集团后, 他连休息时间都没多少。
但心情不好时, 也会靠画画发泄。
一来二去,便累积起不少画作。
小陈爷的画,多年前便很有名。
不光是他身份与名气的加成,单说那下笔时的力度与笔锋,就足以令不少人望尘莫及。
几年过去,他的技艺又j-i,ng进许多。
来看画展的人也比先前多出了一大截。
顾执下班下得有点晚。
等他们驱车到达展厅时,厅中已挤了不少人。
与印象中空旷零散的那些画展全然不同。
他的画展,仿佛有什么旅行团组织了似的,挤得特别厉害。
他俩戴上墨镜和口罩。
混在人群中慢慢前行。
有人跑过时,用力推开了他们。
从他们之间强行挤了过去。
顾执不悦地皱起眉。
急忙将陈雾拉到自己身前,伸手揽住他腰,再也没松开。
不少画作是陈雾在小木屋时画的。
他们一路看过去,终于在一幅画前停下脚步。
画中是一棵极为巨大的树。
没有叶子,也没有花朵,只是光秃秃地矗立在那里。
繁复的枯枝交错。
透露出一种极为干净的美感。
树下站着一个男人,正望着枯枝发呆。
与洒落到他肩头的星光一起,构出极为苍凉的温柔。
作画者勾出他侧脸j-i,ng致的线条,英俊深邃。
仅仅是那么一个简单的身影,便已足够令人心生好感。
在通知警察将许礼放出前。
陈雾回到家中时,看见的就是那样一个身影。
那时顾执正站在庭院的树下。
仰头望向那些枯枝,极为悲伤地勾起了嘴角。
夜幕将他的身影融化了一些。
连轮廓都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