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冉江的话直击童哲内心,童哲竟一时有些动摇,情不自禁想伸出手把夏冉江拉进怀里。可还是咬着牙往后退了两步。
“如果你觉得我有错,我向你道歉。如果我有哪些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改。只是,事实要说清楚。而且……我不想走,因为你在这里。我答应过你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
童哲怔住了,背过身去,双手重重捶在石砖上,心里满是愧疚和自责。
“那都是玩笑话,别当真。而且你没错,是我的原因。”童哲顿了顿。“我只是不喜欢你了,不适合。你也不需要我了。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人是我前男友,现在回来了。他需要我。”
“好。”夏冉江哽咽着,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就这样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
夏冉江转身,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向前走向台阶。
童哲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瘫坐在地上,怅然若失地望着夏冉江消失的拐角处,只听见晚风徐徐吹过的声音。
“砰!”
这个声音像是重物跌落撞在地上,沉闷而急促。童哲心里一抽,几乎是爬了起来,几次站立又差点往前栽倒。
景观灯昏黄的光照下,夏冉江头冲着地面,身体扭曲地斜摊在最底层的台阶上,两只鞋散落在身边,却盖不住了一地的殷红。
“夏冉江!”
童哲看到这一幕,几乎是跳了下来。落地刹那,刚才咬牙忍住的泪水瞬间抖落,滴滴洒在血迹中。
“小冉,小冉,小冉……”
童哲嘴唇微张发颤,用力抱起夏冉江。可是当夏冉江脑袋离地的时候,后脑勺更多的血汩汩而出。童哲只能抽出一只手捂住伤口,可是感觉到指缝不一会儿就被填满,止不住的鲜血顺着手背滴落。
“小冉,小冉,我错了,我爱你,你别吓我……”
童哲脱掉衬衣,用牙撕开袖口,包住夏冉江的脑袋。可是,象牙白的布条不一会儿也变红了。
“出租车,出租车……”
童哲远远看到一辆出租车过来,声嘶力竭地喊道。可是,出租车似乎还在载客,并没有停下来的样子。童哲只能冲过去,张开手臂拦在马路中间。
“师傅,师傅,有人受伤了,要去医院……”
童哲几乎说不出话,仿佛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司机摇下窗户,看了看童哲衣襟上的血渍,面色有些犹豫,竟马上关上窗户。
“不能走!”
出租车正准备绕开童哲,刚准备加速离开,童哲却又跑过来站在出租车前。一个刹车,车前灯“砰”的一声撞在童哲小腹。一阵剧痛,童哲咬着牙,死死地趴在出租车引擎盖上,引擎盖上顿时出现两个红色的手印。
“你找死啊!”
“你不能走,你要救人!”
司机又摇下窗户。童哲手捂住腹部,拖着一条腿,弓着背站在司机前。
司机几乎镇住了。眼前的童哲五官已经因为疼痛扭曲得不成人样,眼睛如燃烧的火焰,眼角还残留着泪水。
顷刻的眼神交换似乎暗示了某种默契。童哲一拐一拐地跑到夏冉江身边——与其说是跑,倒不如说是爬了过去。刚才的撞击,童哲一条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
“夏冉江,夏冉江……有人救你来了……”
童哲极力把夏冉江抱起来,可是一条腿的力量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走了不到十步,童哲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一个趔趄跪了下来,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可是手里还是紧紧地抱住夏冉江。一瞬间,童哲有些绝望。突然,童哲一声低吼,强撑着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前走。
“我来,我来……”
司机似乎已经看不下去了,赶紧下车接过夏冉江。
刚到医院,几个护士已经准备就绪。将夏冉江扛到担架上,快速送到急救病房。
童哲瘫坐在走廊长椅上,上半身慢慢弯下,几乎与地面平行。突然,童哲用拳头猛烈砸了几下脑袋,双手抓扯着头发,眼泪扑簌簌地滴落在地板上。
此刻,童哲心里充满了恨意。恨世界不公,恨人情冷漠,恨造化弄人。恨自己到最后还要极力伪装得冷血疏离,不过只是用自私的方式爱着夏冉江,为了让夏冉江不受到自己拖累,得到自己构想的未来。可是却从来不会想到,夏冉江究竟要的是什么。比起远大前程,那心尖上的一丝慰藉更弥足珍贵。
如果没遇到夏冉江,夏冉江将会平平安安地度过四年,然后离开南京,再也不会跟自己相遇;如果没有那场比赛,夏冉江将与易霁虹此生不会相见,继续沿着自己设定的路径一路向前;如果没有那一晚的悸动,也许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如天塌地陷般绝望。
可是没有如果,一切都已经真真实实地发生了,并成为自己生命里的亮光。
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两个护士一左一右把夏冉江推了出来。
“夏冉江……”
童哲陡然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你是家属吗?”
“是。”童哲毫不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处于昏迷状态,要观察几天。你过来跟我办个手续吧。”护士在记录板上写着,突然瞥见童哲的牛仔裤,已经从里到外被鲜血染红。“你也受伤了?”
“没事。”
“这不行,你这肯定是要处理的。你跟我过来吧。”
听到夏冉江没有生命危险,童哲紧绷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