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云极为自然地伸手将万里不自觉皱起的眉抚平。
“镇魔剑与魔剑本身就是如此,相生相克。
“就算没有之前你被魔气侵蚀的那般变故,到最后结局也不见得有多好。”
“天玄最后从折戟生与死之中选择了成为他的枷锁,这比起前者倒也算是一种圆满。”
话虽如此,可万里心里还是没办法释怀。
他没有回应余烬云的话,长长的睫毛颤了下,掩了眸底的情绪。
夜里万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他脑子里一直都在想着天玄和折戟的事情。
之前也虽然也会想 ,却没有今日这般强烈。
他最后实在睡不着,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还在想天玄的事情?”
即使万里没有烦躁的一下子坐起来,余烬云也在万里翻身的时候觉察到了他的情绪。
他以白日练剑时候万里心境不稳为由,再一次进了青年的屋子。
怕万里又被镜花水月影响而入了魔,余烬云只要一觉察到哪里不对劲便会守着对方。
当然,这其中也夹杂了余烬云的一点儿私心。
而万里也知晓,只是红着脸没有拆穿罢了。
在从识海之中得知了余烬云的心思之后,万里虽然没有直接回应,但他的心里却一点儿也不排斥。
甚至,有些微妙的欢喜。
正因为青年委婉的表示愿意试试,这才让余烬云能够这般得寸进尺,登堂入室。
“抱歉,我动静太大了……”
万里习惯了一个人睡,今日余烬云睡在他身侧一直没什么动静。
他心里乱,也没注意到这些。
“无碍,我恰好也没睡。”
余烬云平躺在床上,他睡在外边。
窗户打开了一大半,外头的月光如流水一般流泻进来。
映照在他的脸上,如薄霜覆面,说不出的清冷。
“其实是有办法的。”
半晌,余烬云的声音这么低沉响起。
如清泉落玉石,清晰地入了万里的耳。
“真的吗?!什么办法!”
比起万里的激动,余烬云要显得淡然好些。
他的睫毛的y-in影落在眼睑处,浅灰色的,静谧如水。
“……你的血。”
他喉结滚了滚,涩声回答着万里。
“对啊!我怎么忘了!我的血能让剑生灵!”
万里高兴地穿着靴子准备去找还坐在小亭子里的折戟。
“等一下。”
“怎么了师父?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显得有些着急,恨不得一个瞬身就赶过去。
如果是往日万里可能第一时间便觉察到了余烬云此时欲言又止的犹豫模样,但是现在他脑子里只有让天玄重新生灵的事情,自然也忽略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只是简单划道口子放点血滴在剑鞘上的话,天玄只能短暂的保持清明,不能长久。”
余烬云抿着薄唇,最后索性闭上了眼睛,这才让自己将剩下的话说完。
“你得用灵脉里的血。”
划破灵脉,破开取血。
这比取心头血还要危险。
倒不是说会危及生命。
只是修者都知晓灵脉的重要,灵脉受损便已然不容小觑,如果破开更甚。
“灵脉划破便不能修复,你会永远成为凡人。”
永远。
即无法重铸灵体,再无得道修仙的可能。
余烬云说完之后长睫微颤,缓缓睁开眼坐起身朝着万里看去。